這樣的一個冬夜,本該是萬籟俱寂的時光,但在荊州城內卻是人身嘈雜。
在野地裏苦熬了兩月的荊州兵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園,全城當然熱鬧非凡,歡慶之際獨孤如願又開了戒酒令,所有荊州兵的熱情都被這一道指令重新點燃了起來。
痛飲,痛飲,還是痛飲!為相聚、為離別、為歸家的生者,為葬於遠方的亡魂,荊州城徹夜未眠,街巷閣樓裏都是酒香四溢。
府邸的大堂裏,也早已經是人滿為患,獨孤如願和將士們坐到了一起。蝶戀,郭雨汐、令狐采菡,和南梁公主都圍坐在另一張桌子邊。這幾個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絕世美女,自然讓在座的男子都看得失了魂魄。
此時在庭院裏已經酩酊大醉的楊忠與賀拔勝趁著酒勁比鬥完後,又端著酒壺從外麵走了進來,楊忠一見蝶戀懷裏的獨孤羅,立馬就抱了過來,與獨孤如願的眼神碰撞,才知道自己失了禮數,隨即說道:“瞧我這粗心的漢子,嫂嫂可不要見怪,楊忠得罪了!”
蝶戀剛要回話,就被令狐采菡搶先道:“那可不行,男女授受不親,楊將軍難道不知道?這裏坐著的可都是貞潔烈女!”說著挑釁的眼神直視郭雨汐而去:“要是楊將軍能夠分別說出我們四人的長處來,我想姐姐也會原諒你的冒昧之舉。”
“哈哈哈!楊忠就是個粗人,令狐將軍有意為難我,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楊忠說著將獨孤羅重新送到蝶戀的手上,老老實實對著蝶戀行了個大禮:“嫂嫂的美空靈、出塵,完全不受世俗的沾染,如今帶著幾分母性的光輝,楊忠代大哥獻上一個字——絕!”
“哦?”獨孤如願來了興致,放下酒杯:“何為絕?”
楊忠轉身對獨孤如願說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嫂嫂絕代芳華、擁有著絕世無一的絕色之姿!自然不愧於“絕”這個字!
賀拔勝一聽,雙手一合鼓掌道:“說得好,說得好!楊兄弟粗中有細,真是讓我這個真正的粗人大開眼界。那剩下的三人,又該如何形容呢?”
楊忠的目光移到郭雨汐臉上:“夫人,精通琴棋書畫又蕙質蘭心,猶如空穀幽蘭,當得上一個雅字!”
令狐采菡一臉不悅之色:“那我呢?”
楊忠跨前一步:“令狐姑娘性如烈火又愛著紅裝,正好比山間裏的杜鵑——豔,豔而不俗!”
令狐采菡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不再說話,坐她旁邊的南梁公主也被吊起了胃口:“還有我啊?我怎麼樣?”
楊忠看向她:“蕭姑娘來自江南,又是碧玉年華,與那雨後初荷頗為神似,用清字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哈哈哈,好,好一個絕、雅、豔、清!”賀拔勝拍案大笑:“楊忠啊楊忠,士別三日當真刮目相看!”
楊忠摸摸腦袋,也不知是否因不勝酒力,腳步竟有些虛浮,跌跌撞撞向後退去…他這一退並不要緊,但偏偏南梁公主剛好也端著杯酒向獨孤如願走來,“嘭”的一聲就撞到了一塊兒……
“啊!”蕭辛子聲音一落,手中的酒盡數撒到了她的胸口,淋淋漓漓的蔓延開去。
“蕭姑娘,得罪了!”楊忠言罷,便坐到了獨孤如願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