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侯景使計(1 / 2)

獨孤如願將辛纂人頭送往長安之時,長安發生了一場更大的變動。老將軍斛斯椿突染惡疾,禦醫多番救治均不見好轉,不久便病亡。

元修失去了最重要的倚靠,與宇文泰的矛盾就到了不可調和的境地。兩人在朝堂上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勢如水火。元修不止一次公開表示後悔到長安來投奔宇文泰,更是在大臣麵前痛罵宇文泰,聲言要學元子攸誅殺爾朱榮那般殺了宇文泰。

這些話讓宇文泰更確定了殺他的決心,閏十二月十五日那天,宇文泰便對外宣傳元修淫及姊妹有傷大雅,趁他飲酒時在他酒內偷偷下了鳩毒,將他及元明月一並鳩殺。事後改立了元明月的哥哥元寶炬為新的魏帝,從此宇文泰在長安再無掣肘。

元修的死亡,將魏國的兩百年基業終告斷送,東魏西魏的皇帝都成了傀儡,宇文泰和高歡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掌權者,兩人之間的爭鬥也正式宣告開幕。

獨孤如願得到了元修的消息,摒退了左右在靜室獨坐良久。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獨孤如願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聲音響起:“將軍!長安傳來消息,加封獨孤將軍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現在派來的使者正在撫慰荊州將士!”

獨孤如願沉默不語,心中隱隱的傷感讓他竟有些自責,元修在危難之際將洛陽大事盡數托付於他,自己卻未能保住這年輕帝王的性命。更讓他難過的是斛斯椿的病亡,老將軍自洛陽起便對他青睞有加,彼此之間亦師亦友,多番得他相助…離開洛陽之際仍是精神矍鑠,未了才一月不到便已殞命,個中蹊蹺他也並不難猜曉。

“你先下去!傳我口令,禁酒令廢除,全軍痛飲一日!”

獨孤如願打發了傳話的校尉,自己也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壺悶悶的大飲了一口,想到當初自己力勸宇文泰西奔賀拔嶽,又在賀拔嶽敗亡後將兵權讓與他一事時,不禁輕笑出聲:“忠肝赤膽的熱血男兒,終究是抵不過權勢富貴,變成了心狠手辣,果決無情的王者。這也許就是他的命!”

獨孤如願心裏的不安,也是來自宇文泰的權勢,如今除了東魏高歡,就是他坐擁三荊之地。自古天無二日,宇文泰難免不會對自己下手,也不知道真的到了那時,他還會顧忌當年的兄弟之情嗎?

十年的軍中生涯,獨孤如願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失去對局勢掌控的擔憂。哪怕是以前孤身陷在洛陽,僅靠殘兵打退爾朱世隆的契胡鐵騎時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可而今強敵環飼,荊州就如孤島懸於海外,東魏、南梁無不虎視眈眈,他真正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報!”此時門外又傳來剛才離開的校尉的聲音,獨孤如願放下手中的酒壺:“怎麼了?還有何事?”

“稟報將軍,剛剛接到消息,城門口有一位女子嚷著要見將軍,屬下不敢擅自作主……”

校尉話未說完,獨孤如願已經現身在他麵前,轉身就出了府邸,策馬向城門口馳去。

在馬上遠遠的就見著一位身著淡粉色裙裝的女子被一幫將士圍在了城門之下,獨孤如願一揮鞭轉瞬就到了女子身邊……

“你是怎麼帶兵的?”說話的女子正是分手不久的南梁公主,她看向獨孤如願,質問道:“他們一點眼力都沒有,本公主天姿國色,像是細作嗎?把我攔在這城門口吹冷風,若我有個閃失,他們擔待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