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論說明什麼?說明賭場的撲克被人掉包了!
誰有機會掉包撲克?很明顯,荷官。
那個包廂一共有三個賭台,六名荷官,有兩名荷官不擅長21點算注,排除嫌疑;和我搭檔的甜美荷官是老板的遠房親戚,排除;一個荷官是新手,排除;還有一個眼眶子很高的女孩,顯然看不上鷹鉤鼻,也排除。
老板一合計說:“把趙敏找來。”
手下出去後帶進來一個很文弱的女孩,我在梭哈台見過她,看到我們一屋男人,嚇得戰戰兢兢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死丫頭片子!”老板一個酒瓶子丟過去,啪的一聲摔在那個叫趙敏的荷官腳下。
趙敏嚇得一激靈,還沒醒過神來,一個打手卯足勁兒,一腳踹在趙敏的腰窩上。
這一腳真TM狠,趙敏嘭的趴在地上,手正好按在玻璃渣上,當時就出血了。
包廂裏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趙敏可憐見的爬起來,往手心吐了口血水,自己也懵了。
我這才意識到闖禍了,老板看著慈眉善目,那是他對我們,或者說是對洋洋,但是對待弱者呢?誰不是欺軟怕硬。
“老板,我錯了。”
“錯你麻痹,吃裏扒外的東西,你讓我損失多少錢!別以為這事道個歉,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明白什麼叫秋後算賬嗎?”
我詫異的回頭看向洋洋,洋洋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衝我暗暗搖頭,讓我別多管閑事。
我看著有些於心不忍,打圓場說:“老哥,丫頭不懂事開除就算了,你氣也出了應該夠了吧。”
老板還算給麵子,問趙敏怎麼和鷹鉤鼻聯係上的,換了多少次牌,分了多少錢。
趙敏一五一十的交代,一邊說一邊哭,說一共換了三箱撲克,鷹鉤鼻給她十萬塊,十萬塊錢她租房花了幾千,剩下的都沒動。
老板的意思是讓趙敏把十萬塊錢吐出來,再賠他十萬,沒錢就讓她打欠條,給她一周時間,還不上就找她們家去要。
趙敏一聽噗通就跪在老板麵前,抓著老板的褲腳子說:“老板,你饒了我吧,我給你磕頭了,給你們磕頭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們都在旁邊看著聽著,手下去翻趙敏的包,又拿到她出租房的鑰匙,趙敏哭的結結巴巴說她是如何犯錯的,說起來簡單就是為了錢,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難處。
趙敏說她老家是吉省農村的,母親死的早,父親前些年出外打工音信全無,她還有個精神病的妹妹,為了照顧妹妹,一邊上學一遍打零工。
趙敏上高二的時候,收到父親寄來的兩件毛衣,趙敏查郵寄地址是哈爾市,走投無路就來哈爾市找她爸,路費很快就花沒了,就吃垃圾桶裏撿的東西,和工地的自來水,找了兩份服務員的工作,老板看她是小丫頭,都沒開她工資,偌大個哈爾市找不到一份工作,哪怕是隻賺個路費,半年前她來到酒吧打工,參加了荷官培訓。
“老板,我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拿走了,我妹妹一個人在家,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要是沒掙錢回去,姐倆真的隻能一起要飯過年,我不能這麼空著手回家,就想給我妹妹買身衣服買兩個玩具,過年能買幾斤肉……”
大家都繃著臉,我全身輕飄飄的坐在沙發上,恨不能抽自己個大嘴巴子,這不是欠的嗎。
“小蘇洋洋讓你們見笑了啊,這些丫頭孩兒嘴裏哪有一句真話,那小嘴巴巴的,分分鍾編出一大段故事。”老板覺得趙敏給他丟人了尷尬的解釋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也許老板說得沒錯,我接觸的第一個做夜場的女孩就算娜娜,那還是我表姐呢,說起謊來她自己都能信。
“這邊太吵了,洋洋,你和小蘇去8號包廂吧。”老板笑著說。
我和洋洋隻好站起來準備過去,趙敏看我們要走,眼淚刷的就下來了,跪著往我們腳下爬:“大哥,救救我啊,你幫我求求請,你們要走了,老板肯定讓我簽欠條,那我真沒法活了……”
不等她說完,就被兩個手下拖了起來。
洋洋拽了我一下,跟著老板的手下走了出去,我都沒法形容當時自己的心情,她真的太慘了,我不認為她在說謊博取同情心,可是又張不開嘴,機械的回頭望著。
“蘇哥,不該咱們管的事還是別管了,而且也管不了,沒規矩不成方圓,他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真TM不該管這些閑事。”洋洋也後悔了,我們本來想搞死鷹鉤鼻,沒想到還牽扯出一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