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有六個病床,還有陪床的家屬,洋洋這些富二代沒地方下腳,問候了誌強幾句就打算走。
我和林安妮合計了一下,她留下照顧誌強,我回山上打個照麵,畢竟誌強的受傷另有隱情,需要證實一下老白有沒有懷疑我們。
我本來要請他們在縣城吃點飯,洋洋說縣裏能有什麼好吃的,還是上山吧。
一行人上車離開醫院,剛出縣城,老白就來電話了。
“小蘇,到哪了?”
“剛走,還得一個小時吧。”
“趕緊的吧,有大局!”
我一愣,乖乖的,這兩天的局都是幾百萬輸贏,還不夠大嗎。
我哼哈的問老白咋回事。
“是這樣,咱們打獵的那道山窪是韓國人的礦,中午那個韓國老板來了,反正也愛玩,吃完飯咱們打幾把。”
我笑道:“韓國人也會推牌九?”
“韓國骨牌跟牌九差不多,再說了,他們常年都在東北跑買賣,普通話說的比你都溜。”老白笑著說。
那邊辛姐大聲說:“你們快點,山上燉了一鍋羊骨頭,再有半個小時,我們可要開動了。”
掛了電話後,我問章海洋韓國人什麼來頭。
章海洋說:“就是個二串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問旁邊的小平頭,二串子是什麼。
小平頭和章海洋都哈哈大笑問我,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我說真不懂,小平頭解釋說二串子就是狗。
我搖頭表示不理解,章海洋解釋說那個韓國人是俄、韓混血,海什崴口岸那邊的家,老媽是韓國人,老子是個洋毛子,本來二串子也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俄韓的混血,東北人是挺痛恨這倆地方。
這個二串子的名字也很有特色,叫金勝賢,繼承他洋毛子老爹的不菲遺產,活躍在東北三省做生意,尤其是這兩年搞房地產發了一大筆,據說十幾個億吧,更招人恨了。
至於金勝賢和老白的關係,就是昨晚楊豔豔告訴我的那樣,金勝賢想租借老白的礦道,老白不同意,金勝賢想修路吧,老白又攛掇老百姓和稀泥,總之,一個老外在這邊,站誰家地頭抽根煙都要收費。
到了山上,就看見幾個人從陰坡那邊拐過來,我們兩幫人在一個平墊碰了麵,為首的是啤酒肚老李,我在禾城接待過他,所以見了麵很熟悉。
打著招呼,老李指著他旁邊的國字臉中年人說:“這是韓國友人金勝賢老板,這是他的司機,其餘人你都認識,這位是魔都來的朋友蘇北。”
金勝賢過來跟我握了握手,又和洋洋他們寒暄一陣,大家往老白的房子走去,院子裏熱熱鬧鬧的殺雞宰羊。
老白他們談礦山的事,我也插不上嘴,來到院裏溜達。
楊豔豔和她老姨一邊做飯一邊嘀嘀咕咕說悄悄話,我咳嗽了一聲,楊豔豔回頭瞅了我一眼,我往院外筆劃一下,楊豔豔哭笑不得的點點頭。
我嘿嘿一樂,來到房後搬起兩個喂騾子的幹草,一溜小跑來到昨晚發現的小礦洞,用一個幹草平攤在洞裏,另一個高度剛好能擋上洞口。
我躺進去試了一下,還別說,真挺舒服的,唯一的遺憾就是幹草葉子有點紮脖子,我又回我住的房子,搬一床棉被撲在裏麵,都弄妥了以後,拿幹草擋上洞口回去吃飯。
今天,礦上的四個老板到齊了,老白、章海洋、辛姐、老李,剛上山的韓國人金勝賢,洋洋那幫哈爾市太陽島的富二代,再就是我了。
黃老兒媳婦燜了一鍋羊蠍子,不放任何調料,這羊吃懸崖上一種特殊的草長大,啃食鹽堿地的鹽巴,一開鍋滿院飄香,可惜林安妮和誌強沒有口福了,再加上老白珍藏的東北人參和蛇膽泡製的五糧液,盡情的吃,盡情的喝,頗有水泊梁山的豪邁氣氛。
在老白的帶動下,金勝賢成了飯局的核心,老白跟他幹了一杯,我們照貓畫虎紛紛上來敬金勝賢,金勝賢的司機沒少幫他擋酒。
第一波轟炸結束,司機直接溜桌了,被洋洋他們拽起來又灌了一杯,那哥們兒衝到院裏吐得稀裏嘩啦,臉紅脖子粗的回來,一頭栽在炕上,金勝賢幫著求情說:“讓他休息吧。”
等洋洋他們和金勝賢喝完了,我從地桌站起來,端著酒坐到炕沿上說:“金老板,小蘇敬你一杯。”
金勝賢假裝沒聽見,歪著頭和辛姐說話,把我晾在一旁。
我一看這是看我麵子小啊,坐在旁邊等了一會,在金勝賢回頭時,我又說:“金老板,小蘇敬你一杯酒。”
金勝賢抹不開麵,隻好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杯,喝完了又說:“你們別老敬我啊,我常來常往,小蘇第一次來東北,你們多敬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