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煙,誌強繼續上局押。
我帶魚沒得烤了,隻能坐在爐子旁研究茶道。
又是一把牌,初門輸了。
誌強咂咂嘴,看著遼省人說:“大鵬,我怎麼覺得你每次都知道我們配什麼牌呢?”
我要是大鵬,我心髒得激靈一下子。
不過大鵬還是很老練的,微微一笑道:“玩一晚上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配牌的習慣,那不成二百五了。”
誌強啪的一摔牌,瞪著他們說:“你馬勒戈壁的,罵誰二百五呢?”
我說了句:“誌強你幹嘛呢,輸不起啊。”
誌強又衝我吵吵把火的:“你知道個屁,好幾把了,我頭牌都被他追上了,真TM倒黴。”
大鵬也惱了:“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誌強和小平頭富二代混的挺要好,小平頭白了莊家那邊一眼說:“不幹淨怎麼著?”
洋洋坐天門那說:“少說兩句。”
大鵬這才收斂起怒氣,剛要洗牌,伸手碰到誌強了,誌強手拿著煙呢,故意燙了他一下。
大鵬手一哆嗦,下意識的看了誌強一眼。
誌強也不含糊,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你剜了誰呢!”
好嘛,這一巴掌把大家都打站了起來。
小平頭也是個闖禍精,他今晚上跟著誌強沒少贏,所以有意替誌強出頭,扶著誌強肩膀,側身就是一腳。
大鵬把手裏的幾塊牌九摔了,上去擼誌強的脖子,他那個同夥叫兒子的也要上手,老白他們都沒想到會打起來,趕緊去撕扒著拉架,但是他們都在炕上,二子在地上,我上去拽住二子。
“兄弟,消消氣,我這哥們兒灌兩盅馬尿就這德行,別跟他一般見識,來,咱倆出去抽根煙。”
我不由分說摟著二子肩膀往外拽,大鵬一看全場都是黑省人,就他一個外地的,隻能自認倒黴,憋著火坐在炕沿邊上,老白讓誌強和小平頭坐天門,他去坐初門,招呼著繼續玩。
到了院子,嗖嗖的冷風一吹,二子也精神起來,喋喋不休的罵誌強不是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兄弟,我這可是在救你們。”
二子懵了,盯著我不說話,我之所以把他拽出來,就是因為他年輕,閱曆淺,容易詐。
我撓了撓後脖頸子,又往他棉服上擦了擦,嘴角微微揚起看著他。
“你少裝腔作勢,什麼意思?”二子裝傻充愣的試探我。
“我剛才那個朋友不是坐初門嗎,他有幾把牌看到末門牌的短邊上有很明顯的指紋,起初沒當回事,後來吧,發現雙天的指紋位置相同,雙地的也一樣,鵝牌的是斜著的,板凳是立著的……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就他一個人發現了,反正我們跟老白這些人也不熟。”
我看了他一眼,拖著長音暗示道:“兄弟,明白我啥意思不?”
二子臉色鐵青,他要是不承認的花,還真不太好辦。
“當然,你可能會說不是故意抹上去的,那我把這個秘密告訴老白他們,你說他們會不會也這麼認為,那些礦老板你是知道的,手段太狠了。”大家別誤會,我這可不是敲詐,是赤裸裸的敲詐。
我從老虎賭檔學的江湖規矩,既然你被我發現了,要麼留錢,要麼留人,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是花錢“交朋友”,真落在屋裏那些人手裏,就算老白不說什麼,洋洋他們那些富二代能饒得了他?才怪。
二子有點慌,從皮夾克裏掏出一萬塊錢:“哥,買盒煙抽。”
我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看向窗簾映著的人影。
二子沉默了一陣,應該是在揣摩我想要多少。
“哎,三十二張牌你們都做記號了嗎?”我問。
“做了。”二子不好意思的說。
“昨晚上也是那麼辦的吧?”我又問。
“嗯。”二子點點頭。
“就用大鵬身上出的油?”我問。
“那個啥,他謝頂,頭頂塗著頭發生長素呢。”二子道。
我點點頭,從褲兜裏把手機掏出來搖了搖:“兄弟,別怪我先小人後君子,你剛才說的話我錄音了,玩一會就回家吧,我在大鬆樹下等你,算上這一鍋,今天搞了有五百萬嗎?”
二子眉頭一皺,說:“三百多萬吧。”
我說:“這樣吧,咱們交個朋友,我這兩天輸不少錢,你把今晚上贏得退給我,反正你們也夠本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