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賭神(1 / 2)

小青年帶我們穿過狹窄的胡同,兩邊的排風管道發出“呼呼”的噪聲,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敞著門的庫房,裏麵堆放著雜亂的貨箱,一群人圍著一張賭桌詐金花。

我和小鍾不動聲色的來到人群外,四處瞅瞅,虹姐果然在這!

但從形象上看,虹姐化著很豔的妝,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的皮草,這些不過是賭徒為了掩蓋自己的落魄所粉飾出來的假象,很多賭徒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到了外麵一樣牛比閃閃。

從虹姐緊張的摳牌姿勢來看,挺讓人可憐見的,10塊錢底的金花至於嗎,當初在榮華賭場一夜就輸掉二百多萬。

可憐歸可憐,她欠我的錢還得要,這把牌虹姐一個順金,輸給一個豹子,包括看文的朋友都詐過金花,這樣的牌誰敢說沒有貓膩?

虹姐下的幾百塊錢被人贏走了,我比她還鬱悶,那TM都是我的錢,我都恨不能上去踹她一腳,讓你輸,操!

可現實中我得對她客客氣氣的,拍了拍虹姐的肩膀,假裝偶然在這裏遇到老朋友似的,欣喜若狂的說:“姐,這麼巧啊!”

不裝孫子不行,這個賭窩我進來時就覺得慎得慌,倒不是說什麼黑社會,朗朗乾坤哪有那麼多不開眼的煞筆,主要是這個賭窩開在肉杠後麵,真打起來跑不了。

虹姐扭頭一看是我,愣了一秒鍾,下意識的抓緊手裏的錢想要站起來。

我笑嘻嘻的按著她的肩膀:“起來幹什麼,玩會兒玩會兒,家裏來客人了,我過來買點排骨,沒想到還遇見你了,打多大的?”

“十塊……”虹姐咬著嘴唇說。

我看了一會,發現這個局果然不幹淨,很髒。

他們用的招很初級,但是騙騙大爺大媽足夠用。注意我說的是“他們”,一胖一瘦二人組,應該是菜市場的小商販,發明一些小招騙點零花錢。

我就不按牌局實戰來說了,簡單分解一下他們的出千方式,順便給大家提個醒,以後遇到這種人可得小心點。

第一種,暗號。胖子拿到大牌,瘦子就負責猛跟,讓第三家沒法開牌,要麼就逃跑被人家吃底,反正倆人有一副大牌護著,具體表現形式就是老千那幾句行話。

比方說輪到胖子下注了,胖子就說“跟一圈”“跟一把”“跟一次”“跟一局”,這幾句話中的“圈、把、次、局”,代表著對子、順子、金花、順金和豹子。

第二種,發牌。同夥也不能總抬著別人,玩個幾把那不露餡了,所以胖子坐莊發牌的時候,多發給瘦子一張,發完牌故意把牌垛隨手扔在瘦子右手邊,方便瘦子回牌。

有人說我們又不瞎,發他四張牌看不出來嗎?首先,人家牌戳在自己錢堆裏,你不好意思去翻;其次,你發現又怎樣,瘦子伸手一指,胖子發的牌管我屁事,胖子一笑,不好意思啊牌手一哆嗦多發了一張。

虹姐不大會功夫又輸進去一千多,那個胖子牌運好的離譜,經常拿到A,詐金花有A在手,至少玩單就高別人一頭。

不過胖子為啥總是拿到A,我還真沒看出門道,因為是輪流坐莊,估計他身上帶著贓呢。

我正拖著下巴琢磨,小鍾過來扶著我肩膀小聲問:“動不動手?”

“先看看,她在這邊混熟了,真動起手來不好脫身。”我沉聲說。

“沒事,我褂子裏藏著刀呢。”小鍾說。

“你消停點,知道這些人都什麼來頭?”我有點煩躁的說。

站在虹姐的身後,我心裏總是很糾結,本來見過形形色色的賭徒,心裏早應該麻木了,賭徒分為兩類人,一類是靠賭博吃飯,贏點錢就跑;一類是贏了不走,輸了想翻本。而在我看來老千不屬於賭徒。

而虹姐這樣的賭徒往往是可悲的,她生活的全部就是:腆著臉找朋友借錢,各種謊言各種借口,輸急眼了賣孩子哭瞎眼的錢都敢花。在她眼中,賭博是公平的,希望靠著老天爺的憐憫發筆橫財。有的朋友說的對,賭博根本就不存在公平可言,隻有明白這一點或許才能真正戒賭,我也真心的希望寫了這麼多千局,能對大家有個警示作用。

就這時,場上又剩下老千二人組和虹姐,虹姐麵前也沒錢了,低三下四的跟旁邊的人說悄悄話,求那人幫她下一注。

挺大個人也不能不給麵子,那人勉為其難的幫虹姐下了一百。

瘦子看看自己牌說:“我不跟了。”說完把牌扔廢牌堆裏。

虹姐大喜過望,對胖子說:“咱倆誰大誰拿行嗎?”

胖子沒意見,亮出一杆A來:“我是槍金。”

虹姐也亮出一杆紅桃A來:“我也是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