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拘留所那天,我胡子長出來老長,抬頭看了看太陽,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鍾安排一輛出租車過來接我和誌強,小鍾說春山還在裏麵關著呢,聚賭是一個事,最關鍵的是那筆假錢解釋不清,他正在通過春山的鄰居聯係人。
春山鄰居的什麼親戚在縣分局,小鍾給那人打個電話說:“張哥,這事就拜托你了,花多少錢都沒問題,隻要能把春山保出來就行。”
那人問:“春山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倒好說。”
小鍾打保票說:“沒有絕對沒有……還有個事想跟哥說一下,那天我們打牌時候有一筆假鈔……要是麻煩就算了,主要還是把春山保出來。”
那人說:“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一會問問大劉。”
當天,大劉帶著人在小胡子家翻出三十多萬假鈔,趕上小胡子不在家,他養的那個小姐把一切都招了,隨後被拘留,反而讓小胡子逃了。
第二天,春山也被放出來,我們一起洗完澡,去飯店搓了一頓。
小鍾問:“那個小胡子是不是搞假鈔的?你怎麼跟這種人攪合到一塊去了,那癟養的關鍵時刻再捅你兩刀,你說你值不值?”
春山臉上有點不好看,隨便敷衍了幾句悶著頭喝酒。
“小鍾,還剩多少錢?”我轉頭問。
“把準備送禮的錢刨出來,還剩八十多萬。”小鍾說。
我正想問送多少時,春山道:“算了,這裏麵有你們本錢,回頭我請老張一頓花不了多少。”
我悶頭吃東西問道:“今天幾號?”
“七號。”
我們是中秋節來的,轉眼過去半個月,我使勁擼了把臉,說:“明天得回家了,蹲著幾天號子都不知道家裏什麼情況。”
春山拍著我肩膀說:“大老遠辛苦跑一趟,你們這兩個朋友我交定了,你放心,一會我打電話找輛車,直接送你們去坐飛機,走之前咱們喝個痛快。”
吃完飯春山帶我們到縣裏的練歌房耍,我架不住春山的好意勉為其難的陪著,俗話說火車跑的快全憑車頭帶,春山叫了幾個陪酒的妹子,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唱著歌蹦著迪,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下我腦袋都大了,找機會出去抽根煙醒醒酒。
再回首燈火闌珊處,歡聲笑語紙醉金迷,這時候,陪我的那個長腿公主走了出來,坐在台階上跟人打電話,屁後又追出來一個披肩發美女。
我側著耳朵一聽,長腿說:“去你媽的,老娘出來陪臭男人喝酒交房租,讓你來接我一趟怎麼了,你少玩一會遊戲會死啊。”
我坐在台階另一側抽煙,心說我也沒跟你動手動腳怎麼就成臭男人了,長腿越說越傷心,掛了電話腦袋紮在膝蓋裏哭了起來。
這時她披肩發小姐妹從身後冒出來給她披了件外套,然後說:“別傷心了,為那種男人有什麼好哭的。”
“喂,老板。”披肩發衝我來了句。
我轉過頭看了披肩發一眼,她眼神中有點憂鬱氣質,總的來說是我喜歡的類型。
“怎麼了?”
“老板,我姐妹失戀了,你請我們吃個夜宵好不好?”
“行,不過我對這裏不熟。”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正好懶得回包廂。
“老板你真好,咱們去火鍋魚好啦。”
到了披肩發說的火鍋魚店,店裏沒什麼人,我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長腿女孩心不在焉的看手機,吃了沒多大會,一個四眼男孩騎著電動車來接他女朋友,又賠不是又道歉,長腿女孩頓時就開心了,臨走前衝我擠眉弄眼,讓我玩得開心點,於是就剩下我和披肩發,吹著夜風吃著火鍋。
“老板,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北方人。”
“好啊,北方哪裏?我老家也是北方的。”
“呃,靠近魔都,其實也不算北方。”
“來這邊發財?”
“你看我這樣像做大生意的人嗎,沒車沒房屌絲一個。”
“騙人。”
“你怎麼知道?”
披肩發笑了笑,道:“誰叫我冰雪聰明呢,你奔馳車鑰匙總不會是淘寶買的飾品吧?”
我接不上她的話,也犯不上解釋,笑著說:“你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有機會去那邊旅遊給我打個電話,我招待你。”
“怎麼招待?”
“包吃包住包玩還不夠?”
“夠!”披肩發眨眨眼睛得意的笑起來,拿過我手機輸上她的電話號,神神秘秘的看著我說:“我保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