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九 十年飄零(二)(1 / 2)

隻見營地中央一人多高的篝火正嗶嗶啵啵地燃燒,其上豎著一隻木架台。一白衣女子被麻繩反綁了雙手,堵住了嘴。天越門的人將她死命一推,她便懸空落在篝火之上。熾烈的火舌幾乎舔舐她的雙腳,灼燙的熱浪裏,她隻能無助地蹬著雙腿,掙紮而已。他認得那飄然似鶴的白衣,還有那瀑布似的長發。正是葉哨中悄悄潛入碧蓮洲送消息的女子。

她果真是素素?謝君和無暇多想,至少不能眼看著一個救過他的女子在烈火裏喪命吧!

卻見火光裏的女子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那臉色在火的映襯下格外蒼白,又格外憂傷。口不能言,眼神卻如有所語。漸漸地,記憶裏模糊的影子與她的麵容相疊……他終於見到了麵紗背後的真容。依舊是玲瓏嬌俏的五官,依舊是那讓人心顫的溫婉,還有,雙目間凝如青煙的哀愁。盡管,隨著記憶淡去了一絲質樸,卻顯得更加精致典雅。十二年間,未曾凋謝的容顏。十二年間,未曾淡去的深情……他已無法平複下心情。

十二年的期待,卻要眼見她忍受烈焰的炙烤!三十步之遙,比起十二年,如此之近,然而這高塔到高台的距離卻又如此遙遠。

不安的神情讓麵前的三人甚是得計。

“好一個英雄救美!木炭樁子,你若要動手救她,可得加快了!”火蝶大笑。

方夕道:“不如你倆就在這火裏雙雙化成灰,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

謝君和眼角的餘光已將營寨中央的布置掃得清清楚楚。弩機織成的網已對準了篝火的方向。營寨下白衣聖使已舉劍合圍。一張繩網架設於高空,一旦他割斷了捆縛女子的繩索,這張網必然從天而降,將二人縛住。

“你們想怎樣?”謝君和努力平複自己內心的波瀾,他明白,絲毫的不慎就能讓這喪心病狂的三人做出可怕的事,“是要這女子化了灰,還是要我的性命,或者——鐵塵訣?”

“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省力!”唐耀滿意地點頭,“這女人對我們毫無用處。你若能為我等取來段詩雨手中的鐵塵訣終章,隨你與她去哪裏雙宿雙飛!”

說來容易,且不說這鐵塵訣決不能讓江韶雲之流獲取,即便真的為了素素將鐵塵訣作為交換的條件,逐羽劍派又豈會輕易放過他?隻怕到時不用江韶雲動手,他就已是全武林的公敵。他暗暗嘲諷著唐耀的如意算盤:“當老子這些年的江湖都是吃素混過來的麼?”隻是表麵上,他仍平靜道:“你們既然都清楚鐵塵訣的終章在段詩雨手中,為何不自己去取?小小的碧蓮洲,還能把唐掌門難住麼?”

“江老爺子已領人親自去了。不過,你謝君和臨走在碧蓮洲安排得如此周密,隻怕今夜的收獲會令人失望。”唐耀淡笑。

謝君和想起前些日子夜半潛入碧蓮洲的三個人——既然他們掌握了白衣女子的動向,悄無聲息地在碧蓮洲探聽各種布置也是理所當然。隻是,為何明知碧蓮洲已作防備,還非要在今夜動手?這背後究竟是怎樣的計劃?他有些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