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也快不過血鬼的劍。謝兄,三劍之後氣短勢弱,若你我各出三十招,勝負定分。”
“是麼?”
二人彼此道著對方的短處,似乎極不過癮。而事實上,二人都隻出了三分力氣罷了。
“沈兄!差不多該走了。”天喬擔心沈雁飛留在碧蓮洲會吃虧,小聲提醒。
“無妨,謝兄雖是痞性,行事也算光明磊落。背後暗算的勾當,決然是不屑的。”雁飛整了整衣衫,淡淡地笑,“我想謝兄的問話該是結束了吧。”
謝君和生硬地咽著怒氣:“黎小哥,你的朋友,你負責送走。丫頭,回屋!離這倆齊家的家夥遠些,別忘了,你哥雙手的筋脈是怎麼斷了的!”話音落,他已猛地推門撞進了自己的屋子。
人定,夜寂。庭院深深,孤衾難眠。
黎照臨來門口看他的時候,他正鞋也不脫地把頭蒙在被子裏裝睡。
“傷情未愈就與人動武,真有你的!還是和沈雁飛這樣的高手,幾招就看破你的底細,有啥好逞義氣的?”
“囉嗦!”謝君和幹脆一個翻身把半個人裹在了被子裏。
黎照臨嘿嘿地笑:“孩子似的,贏不了人就發脾氣!那我便走了?齊天喬的來意,你自己去問雪海?”
騰地,謝君和一個鯉魚打挺,把被子全拋在了地上:“這小子果真不懷好意?”
黎照臨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天造地設,佳偶良緣!天喬這小夥兒,我看是足夠憨厚實誠。誰都能看出來他想表明心跡,可惜了好事多磨,繞了一晚上的彎兒,淨在解釋那無中生有的張姑娘,我與詩雨看得著急啊!要說這事兒他該直接上黑石崖找楚濤,擇一良辰吉時,帶上聘禮媒人,也省去了被楚雪海這鬼丫頭作弄。”
“他做夢!”謝君和開口便罵。
黎照臨故意揶揄道:“你又不是正牌的哥哥,你著什麼急?”
“你這治病的醫師怎麼管起了媒婆的生意?”謝君和經他這麼一提,突然覺得自己的態度有幾分不妥,於是更加消不了火,“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了?”
黎照臨突然憋不住哈哈大笑:“得了得了,誰看不出來,雪海不過是玩心重,故意尋人開心罷了。她正是怕你生氣才讓我過來看看。齊楚兩家之間的梗,哪那麼容易解?唉,就那可憐的天喬少爺一頭熱。”
“沈雁飛明知道齊楚兩家結怨,還把齊天喬帶來,這居心……”謝君和深深歎息。
黎照臨半不正經地嬉笑著,搖晃著步子:“你慢慢兒心煩,我可睡去了,指不定,還能夢見詩雨姑娘的點心,嘖嘖,那手藝!”似乎正如他所說,美人在側,他便心滿意足了。
不一會兒,對屋便已鼾聲起伏。
謝君和躺回榻上,翹著二郎腿,睡意全無。
不若勾手自窗外摘一片葉,還能吹一段葉哨曲。哨音裏,雪海的笑,素素的淚光,還有那神秘女子的白衣翩然,盡是融成了模糊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