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大哥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小男孩聽後也躍躍然道。

公子朝小男孩微笑著點點頭,他便歡快起來。我正想著一起跟去看看那位婦人,卻聽得一聲“小姐”,我回過頭去看,原來是玢兒。

“小姐,夫人讓奴婢出來找小姐,天色不早,該回去了。”玢兒走到我麵前道。

“小姐,天已經漸晚了,咱們回去吧。”苓兒也隨聲道。

“我爹爹和娘呢?”我問道。

“老爺和夫人都在布莊等著呢。”

我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他們幾個,想了想也隻好福身歉道:“真是抱歉,不能夠與你們同去,看來這位小夥子隻好勞煩公子和龍兒弟弟了,爹娘正等著我回去,就先告辭了。”

“姑娘……”公子欲言又止,臉上微微泛紅。我疑惑地看著他,他走向前,恭敬地雙手捧著一條麵紗,道:“這是姑娘方才落下的,在下物歸原主!”我愣了一下,瞬時又麵紅耳熱起來,忙接過麵紗道聲“謝謝”,然後將麵紗戴好。公子再次抱拳行禮道:“姑娘慢走,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我亦朝他們抱拳道。

從布莊回來,陪爹娘用過晚膳後回到沁梅苑,看看天色已近黯然,便吩咐苓兒點好蠟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叫住正關好窗子的苓兒,道:“苓兒,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有些猶豫道:“小姐,苓兒不困。小姐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就讓苓兒留下來照顧小姐吧!”

“我已經沒事了,你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我會叫你的。”其時,爹娘爲了苓兒便於照顧我,已經著人打掃了隔壁的一間屋子,讓她住在那裏。

“那我先幫小姐鋪好床被。”見我如此,苓兒隻好妥協道。

待她將床被鋪好,送她出了門去。我將門關好,熄了燭火。在床邊坐等了片刻,想著苓兒該休息了,便隨手拿起一個紙燈籠,將裏麵的燭火點燃,輕輕打開房門,抬頭看著天穹那輪明亮的月光,複又熄了燈火。

出了沁梅苑,臨著馨宇軒,聽苓兒說過中間便是我與哥哥常用的書房。我就著月色抬頭看到,上書“雲若齋”三個篆體大字。聽苓兒提起過,這書房原本是哥哥一個人在用的,隻因爲我從小就特別愛看書寫字,又恰好這書房夾在沁梅苑和馨宇軒之間,爹便將這書房重新修葺了一翻,並將其取名爲“雲若齋”,供我跟哥哥使用。

我重新點燃燭火,推開房門進去,瞧著正前方是一個長方檀木桌子。筆墨紙硯整齊有序地排放在桌上,上麵似是一張字畫。

梅花?!一眼瞥見字畫上的那叢梅花,我心中一驚,畫中的情景竟是出現在我夢裏的那個地方!在我的夢裏曾有過除了沁梅苑的另一片梅海,那裏還有一個紫藤秋千,那個地方令我既熟悉又陌生,卻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如今在畫中出現同樣的情境,怎不叫人心驚?

我將燈火擱在桌旁,靠近畫卷探頭仔細覌看著,畫上是一間竹草屋,草屋外是柵欄圍成的院子,院子裏有開著的梅花,紅的,白的,交措競開。覌其梅花樹下舞起的女子,腦中竟幻想出她跳舞的情境來:紅梅樹下,女子左腳腳尖點地,右腳成弧形鉤起,左手胳膊肘曲起半遮麵,右手衣袂飄起,隨即旋轉起來。畫上女子所著粉色裙衣,裙擺紛飛,看這畫麵上的舞姿應該是十六轉胡旋舞。再覌其微露的半張臉,竟是我自己!旁邊還題著一首詩,我低聲吟起,“霓裳起舞盡芳菲,梅魂蹁躚綻翠輝。翩然舞轉回紅袖,九天仙子下凡塵。”腦中煞時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畫麵。腦海深處是一個模糊而漂渺的麵孔,我欲努力回想起那個笑容的主人,瞬時頭痛欲裂。不禁以肘支著書桌,以另一隻手猛烈地擊頭,內心痛苦至極。

漸漸地,我揮開腦中模糊的畫麵,稍作安撫。內心甫定,方欲將畫卷收起,乍然發現桌旁一個方形木盒,心中甚是好奇。將畫卷收好以繩係之,擱之邊上,方拾過木盒打開。木盒裏放著的是一支藍玉笛子,很是醒目的透明藍色,可再仔細瞧著,似又不像純玉,像是混著某種元素在裏麵。

我小心翼翼地將玉笛從木盒拿了出來,笛子通體透藍,極具清純之色,便又細細覌之,乍看下,不覺駭然驚異:笛身處竟是人工雕刻好的梅花!每一朵花瓣雕刻得極爲精致,猶見其花蕊,看樣子卻是支還未完成的半成品玉笛。手撫上梅花烙,我的心中莫名湧上萬分眷戀。腦海似乎有了些許模糊記憶,欲要深究,頭又疼痛起來。如此,複又將藍玉玉笛輕輕收回木盒,心中輕歎一回,隨手拿過了燈火。正欲出得門去,倏地發現門外一條人影飛快閃過,像是往我房間去的方向。我輕呼不妙,急忙往沁梅苑趕去。

月色依舊正濃,我複又熄了燈火。回到沁梅苑,陡然發現我的房間門是開著的,心中想著許是苓兒到了我房裏罷。又擔憂著剛剛看到的人影可是不明之徒?忙走進房裏,卻在進門的那一瞬,驟然聽得一陣掌風襲來,我驚得下意識閃躲,然後快速出手點了對方穴道。

“你!”是男子的一聲驚呼,似是訝異,又似憤悔。

我心裏還是有些驚懼的,忙點燃燭火,轉身卻猛地發現躺在地上的苓兒。駭然驚恐,著急扶起她頭,以大拇指按其人中。須臾,苓兒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見我後,依然麵露驚恐之色,拉著我的手顫聲道:“小……小姐,有……有……有,刺客!”我稍稍安撫好苓兒,便扶將起她來。剛站起身的苓兒,一看見房裏多了一個人,又是一聲驚呼:“小姐!”我朝她輕“噓”一聲,朝那名陌生的男子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