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他是我爸爸嗎?(1 / 2)

她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我沒事,不小心傷到的,過兩天就好了。”

“哦。”

看時間差不多了,蘇晚清拍拍他的手:“走吧,去睡覺。”

蘇紀從她懷裏出來,抬起一張可愛小臉,烏黑烏黑的大眼睛盯著她看:“媽媽,我想看錄像。”

“什麼錄像?”

“你知道的。”

蘇晚清有些心煩意亂:“怎麼忽然想到要看錄像了?”

“我就是想看,給我看吧。”他伸手,扯著她的胳膊,哀求的語氣。

“……好。”她哪裏能舍得駁回他的要求,點頭答應。

“偶也!”

他跑到她房間裏,熟練的找出幾盒錄像帶,隨便拿出一碟,插進碟機裏,沒過一會兒電視裏閃出屏幕,不是電影不是電視劇,畫麵也不算高清,更加沒有聲音,隻模模糊糊能看到一個人的人影晃動。

蘇紀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屏幕裏正放大了一張人臉,蘇晚清不解的看過去,蘇紀指指電視裏的人,又指指自己:“媽媽,他是我爸爸嗎?”

屏幕裏人正是周閎竔。

蘇晚清心裏一跳:“怎麼這麼說?”

“我覺得我們倆長的挺像的。”蘇紀托著小下巴裝高深,“在倫敦那會兒我還小,不會分辨一些事,可現在我會了。我們沒回國之前你一天要看三遍這些錄像,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知道了,因為電視裏的那人是我爸爸,所以你要經常看他。”

蘇晚清幹笑一聲,竟然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太丟臉了!

按下播放鍵,屏幕裏的人影又開始晃動,刑安的臉也出現在那上麵,蘇紀嘟噥:“還有這刑叔叔,我覺得他一點也不上相,電視裏的人怎麼那麼醜……那天我和柳阿姨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還是挺帥的……”

蘇晚清汗顏!

這話要是被刑安聽到了,指不定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起身關了電視,也不理會蘇紀的哇哇大叫,蘇晚清指指房間,“去睡覺,現在不早了,明天還要不要去學校了?”

蘇紀萬般不情願的挪動小屁股朝房間走去。

……

入了夜,這棟樓卻不並安靜,有工廠上班的工人這會子才下班,咚咚咚的腳步聲踩在樓梯間格外的嘈雜,還有接水聲關門聲,一切因素都吵的她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幾下,平躺在床上,雙眼直盯著泛起微黃的天花板,微微出神。

她想起六年前剛去倫敦時,人生地不熟,若不是知道懷了蘇紀,她恐怕沒勇氣活到現在。

她以前從不知道相思一個人能有多痛苦,現在深有體會,知道什麼叫相思入骨。

六年時間,幾千個日夜,她幾乎每晚都會夢到周閎竔,他寵自己的畫麵,還有他的甜言蜜語的畫麵,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美好……隻不過夢境一轉,這些好的全都變成壞的,她又夢到他仇恨的俯視她,單手掐著她的脖子麵無表情,嘴裏陰陰的問她為什麼,一遍又一遍,那模樣別提又多恐怖,而她不能發出一個聲音,隻能幹幹的受著,看著他用仇恨的目光在她身上打出幾個窟窿。

他在夢裏對自己毫不留情,心狠手辣,就像個從地獄裏歸來的撒旦。

最後她在窒息中醒過來,驚出了一身的汗,伴隨著眼角的淚。這樣的夢,幾乎每晚都會做,就像她承受著輪回的痛苦一樣,對她百般折磨。

她受不了那種想見他的相思之苦,便哀求秦衛帶她回國來見周閎竔,可他無論如何也不答應。

那會兒隻一心想見到他,就覺得秦衛殘忍,為什麼不能答應她這個小小的心願,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秦衛也是為她好,如果他帶她回國,那個時候的周閎竔被恨蒙蔽了一切,一定會像她夢裏做的那樣,毫不手軟的弄死自己。

或許是她看太可憐,秦衛最後答應幫她,每隔半年就帶回一卷錄像帶,那裏麵全是關於周閎竔的一切。

她初時得到那錄像帶,整個人恨不鑽進電視裏,這樣就能離他近一些。

她像一個吸血鬼,靠著那錄像帶維持生命。

秦衛每次都罵她太癡太瘋癲,可罵完後,依舊還是把那錄像帶送過來。

所以蘇紀能一眼認出刑安,知道他是誰,完全是因為那些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