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流箏看見這樣的場景,不住呆愣愣地問道:“平陽公,那就不怕那孩子死不瞑目來找你嗎?”
權易真轉頭,穿過雨幕朝他走來,臉上是一層不變的笑意:“司徒,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懂得如何自保,如何進退。沒想到也有被感情衝昏頭的一天。你覺得在這個時候激怒我,對你有何好處呢?”
麵對權易真的質問,司徒流箏愣然,繼而苦笑:“確實沒有好處。”
不僅沒有好處,還有大大的壞處。
看著自己周圍一圈的士兵,手握著兵器,凶神惡煞的看著自己,再看見那個已經渾身濕透的黑衣男子如同魔魅一般的走到自己麵前,司徒流箏暗自感歎自己何時也這般感情用事了?明哲保身,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對於在官場上摸滾跌怕多年的他來說是最清楚不過的。隻是不知為何,在看見權易真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孩子的時候,他的心沒有來得震了一下:
為了雅靜,這個魔鬼還真的是什麼都肯做呢!
權易真來到司徒流箏身邊,轉身,看著還在雨幕中的屍身,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做人的時候我都不怕,更何況是做鬼?他若有這個膽子再來找我,我隻有麻煩一點再殺他一次。”
司徒流箏倒吸了口冷氣,覺得所謂的殺手和眼前這個家夥比起來,差的不止一個檔次了。
世間,好像就此平靜了。
沒有雷聲,也沒有人說話,就像整個世界都在沉睡。隻有這碩大的雨滴嘩嘩下著,似乎告訴所有人,時間還是在流逝的。
直到,一陣馬嘶聲傳來,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牽引了過去。
禁軍統領不知道來者何人,立即讓人衝上去包圍。
但隻有司徒流箏明白,來的人是誰。
隻不過,來晚了。
或許早來半盞茶的時間,事情都不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雨,逐漸開始變小,已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大雨傾盆。
士兵們雖然並不是每一個都知道雅靜長的是什麼摸樣,但是一看那玄黑色的金線九龍圖文的龍袍就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了。
禁軍統領完全沒有想到原本正趕往清涼寺的雅靜,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許是心虛的緣故,手中的大刀都已經拿不住落到了地上,顫抖的跪倒:“叩見陛下。”
越過跪倒在自己麵前的禁軍,視線落在那倒在地上還就血流不止的身軀。努力想要勾起嘴角,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夢。可是渾身濕透的冰冷,卻無時不可不在提醒她眼前的都是現實。
殘酷的現實。
在來時的路上,雅靜的心裏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是在麵對這樣的情景時,內心依舊平複不了翻滾的怒火和酸澀,隻覺一股腥熱急於從喉頭湧出,但卻被她強行咽了回去。
沒有人知道此刻雅靜的變化,隻知許是淋了雨的緣故,雅靜的臉色顯得有些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