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易真微眯起眼看著雅靜身後的燁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卻沒說話。
燁華則看著倒在地上已經冰冷的身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再一抬頭,先是看見了司徒流箏無奈的搖頭,似乎告訴他已經盡力了。
每個人似乎都沒有意思想要率先開口說話,沉默就像堅冰一樣凝固著每個人的心。
直到一道白虹閃現,權易真緊接著後退三尺,一把奪過跪在地上士兵的長槍,隔開了燁華迎麵攻擊。
沒有說話,就先動手。
司徒流箏挑了挑眉,看著還在馬背上的雅靜,不知接下去該如何。
雨淅淅瀝瀝的終於停了下來,隻是天空依舊灰暗。
世間很安靜,隻聽得見刀兵交接的聲音,以及身下的白馬打著響鼻,跺了跺蹄子。
“夠了。”終於在沉默了良久之後,雅靜開口說道。
聲音很輕,輕得幾乎細不可聞,但卻讓每個人都停在了耳朵裏。聲音很沙啞,同時也很空洞。蒼白的,裏麵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存在。似乎隻是單純的吐出這兩個字而已。
最後的一次交接,燁華往後略退三丈,長劍一甩,冷眼看著對方。被長槍刺中的肩頭著流著血,但似乎本人並沒有什麼感覺。
而權易真隻是將長槍一甩,反手斜扣在身後,黑色下場的眼眸冷冷的看著燁華。
雅靜搖晃著翻身下了馬背,讓站在一旁的司徒流箏以為雅靜隨時摔倒在地上,忍不住想要上前攙扶一把。
拖著沉重的步子,雅靜一瞬不瞬地盯著轉眸看著自己的權易真,青白交接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同樣也沒有再去看倒在地上的屍身。
來到他身前,雅靜停住腳步,對著他緩緩勾起嘴角。
沒有人明白雅靜此刻為什麼會笑,隻覺得雅靜此刻的笑容看上去像是天上最幹淨的雲彩,純白無暇,美麗通透。
難道權亞楠的死對雅靜的刺激太大了,所以精神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嗎?還是因為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可若是不在乎死活,又怎麼會冒險趕回來?
燁華和司徒流箏都想不明白,隻是呆愣愣的看著雅靜站在權易真的麵前如此微笑著。
然後看著雅靜舉起手,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給自己。
這下子,不光是燁華和司徒流箏愣住了,就連權易真也驚住了。
他以為雅靜會毫不猶豫地打自己一記耳光,就算沒有打,依照雅靜的性格起碼也會大呼小叫地對著他理論,說什麼親子之間的關係等等,說他冷血無情等等。隻是,這一切雅靜都沒有做。
沒有激動的情緒,沒有責怪的語言,也沒有對自己拳腳相加。
隻是這般笑著,安靜的笑著。
而那他以為會落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居然落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而也不知是雅靜下手太重的緣故,還是氣急攻心的緣故。原本被吞下去的腥熱再次湧了上來,從嘴角蜿蜒而下。
“靜兒!”率先驚呼的,是站在雅靜左邊的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