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這樣想著,他的口便說:“你欲我放你下來,你再打我殺我都自由了。我偏不放!且你要是再想著用老烏龜的法子來做冰針,我就……我就……”
這人上半句還是極有氣勢的,可是後半句要怎樣人家姑娘的說話,愣是說不下去了。
阿芙猶自惱了,伸手去捏了秦敬的嘴皮子,狠狠說道:“你喜歡怎樣也好,給本姑奶奶快些離開這兒!”
秦敬嘴皮子被其一捏,立馬痛得很,隻得乖乖聽話,抱著阿芙一蹦一跳地踏著屋頂開去了……
恰恰此時,秦敬瞥到一處院落裏,有個三歲大小的娃子,帶著一頂虎頭帽子,正揉著眼睛哭喊著。“娘啊,娘啊,姐姐啊,姐姐啊……”而小娃子所處的院落已經被火焰包圍起來,就剩下東邊一個缺口,偏生東邊上又生了打鬥。
秦敬跳到那出院落,竟落了一下腳步,須得一下運勁,雙腳死抓瓦頂才得以站穩。這一下子,便得了阿芙一個白眼。
“你這自身都難保,還帶個娃娃,無非是害了人家,娃娃獨個在此,說不定父母家人早沒了,這般娃娃飄零在這亂世,不如死了幹淨。”
秦敬自然覺得阿芙所言有涼薄之處,當下就不甚高興,意欲教訓之,卻看見女子那神情有一種別樣的悲傷,便變得不舍,隻是問了一句:“緣何有此說?”
“沒,隻是有感而發……”阿芙轉過頭來,看這人不解地看著自己,就知道自己是看見孤零娃子,不由得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再一個不慎加之,露出臉上去,給這人瞧見了。
女子要強,不願意內心脆弱被見去,就噴了一句:“我緣何這樣說幹你何事!你這樣子的呆子,給個娃娃你養,你不也是賣了他給人家,自己還不知道嗬嗬幫著別人算錢的份兒。”
“你!”秦敬想反駁之,卻聽見娃娃哭得更加厲害了,眼睛又看了過去。
原是那處院落的梁柱掉下來了兩三根,嚇得娃娃失了神氣,隻懂得蹲坐下猛哭。秦敬見此,正是急得眉毛都亂了。
“哎!”阿芙看見這般情景,又看看秦敬的神情,心想,這人反正都要死在她手上的了,何妨不讓他救下那娃娃,了結心事,卻也能走得安穩。心中這般一想,就對著呆子說:“你放我下來,我們去救那娃娃,我答應你一定跟著你。”
此番說完,女子便摸索到自己的金蠶絲絡,遞去了秦敬那兒。“你拿這個綁住我腰身,我就不能做些什麼。”
秦敬猶豫了一下,又看看院落之下的境況,就把阿芙放下,快速地給點了阿芙雙手的麻穴,再把阿芙的腰身用金蠶絲絡的一頭綁住,外一頭綁在自己的左手腕上,這樣綁得穩當了,才下去要救那娃娃。
卻也是千鈞一發,秦敬方落得下去,抱起娃娃來,就有一根橫梁帶著火焰落到了他們頭頂上,橫梁仿似火龍自天而降,那尾巴剛好落在娃娃原來所在的位置,幸好秦敬反應及時,抱著娃娃往東邊缺口一滾,才免於被火龍的身子砸到。
而阿芙的身法極高,不過被秦敬封住了雙手經脈,腳上卻是很靈便的,當然也不會有事,此刻也正乖乖呆在秦敬身邊。
隻是兩人一娃被逼迫到院落東邊,再看看院落的頂端,卻已經被火勢封住了,他們自己要是冒險一跳,興許還能自原路脫身,可現在抱著一個娃娃,卻也隻能另外尋出路了。
東邊的缺口可算是空的,不過……
秦敬往那缺口處瞧了出去,卻見那門邊隱約透出那邊正有一紅三黑四人在打鬥著,方才自屋頂看,還是一紅一黑打鬥,現在多加了兩人,戰況甚是激越,走這東邊的路,卻也不是危險的,隻怕是黑衣人忽而不繼,或是紅衣人忽而來了援手。
呆子此番,就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