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妓被這聲音一驚,才回得了神,摸去那邊的牆上,趴在牆上,五指陷入石縫間,卻感不著那邊人的體溫,幽微一句似是無聲:“娘……娘親,你來救我了麼?”
阿芙背著門,慢慢滑下身子,經過方才運功,她身子已經冷全了,如失堤之川,灘瀉在地上,也幽微一句:“不,玉妓,她沒有來,她舍棄我們了。”
“娘親,就算是你來救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玉妓也嘶喊一句。這一句便使得阿芙心徹底涼透了,心內的火種驟然熄滅。
“就算是怎麼奮力救了你,我這個曾經舍棄你的姐姐便和舍棄了我們的娘親一樣,怎也得不到你的原諒麼?”女子自言自道,心火一滅,亦漸感眼前迷蒙,卻忽而看見眼前牆壁塌了下去,一個白衣的人影三步上來,就在自己的跟前蹲下。
“妖女?!”秦敬看見攤在地上的人兒,莫名地滿懷都是血,通體也涼得透徹,心頭曉得是一緊,一時間想不起什麼禮教儀態,徑直上前抱起了這人兒。
“呆子……”阿芙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可是眼前人就是那個呆子啊。不知是否感到安懷,女子似是完成了心中所願,下一瞬就失去了一切的意識,軟在秦敬的懷裏,秦敬那一個是驚慌失措……
隻有幹著急的分屬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芙漸漸回醒,卻見自己的身上搭了一個人的手,那手緊緊環著自己,似乎是怕自己溜走似的。再抬頭看去,隻見昏暗中,那人的下巴長了些胡渣子,零星的點黑,還沒有長硬的模樣,這該是一個年輕男子。
而且,自那男子低頭的形狀可知,他也睡著了。阿芙便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身子,身上雖疲倦非常,但經脈倒流之感卻是沒有了,正奇怪著,就覺得背門被什麼硬硬的東西頂住了。那硬硬的東西還發著熱,放好是一柱擎天的狀態,外麵也傳來雞啼了幾聲,若是那東西,這時辰就對了。
女子明白如斯,猶自臉一紅,就給男子的臉上精準地上了一個巴掌印,男子被打,一下驚醒,錯愕地看著懷中女子,玉人一臉總算露了出來,阿芙才道是誰人那麼鬥膽,在姑奶奶她的背門底下一柱擎天?原是這腦子被門夾了的呆子,秦敬!
“怎麼又打我。”秦敬委屈極了,苦笑著說:“就算你當我是仇人,也不必一起來就打我一臉吧。”
“你!你無恥!登徒子,花心大蘿卜!”阿芙開口就罵了過去,全然不知道這室內還有一個老烏龜在。
邊上老烏龜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呲一聲下來,盡化哼哼哈哈開去,真是笑得歡極了。阿芙也立刻警覺,正要運功,卻被老烏龜一發暗器打落了腰上的機括。
“冰魄奪魂針嘛,我也會。”老烏龜嘿嘿笑了笑。“本就不是什麼厲害的功夫,那人隻敢教你這個,恐怕是怕你厲害了就不幫她幹事了。”
“你說什麼?你認識我師父?”阿芙摸摸腰上機括,已經被其一招破壞了,她再摸了摸四處,發現沒有暗器的蹤影,她心裏就有了一絲的懷疑。“你用的是什麼暗器?怎麼無蹤無影?”
“你怎麼跟你的夫君一般,都是呆傻的種。”老烏龜翹起雙手,嘖嘖出幾聲不滿來。“我的意思相關,你想用冰魄奪魂針打我,我也用冰魄奪魂針打回去,這樣才對得住你的功夫。”
“冰魄奪魂針?”阿芙驚訝,卻忽而靈光一動。“你又沒有我腰上裝水的機括,哪裏來的水凍成冰針?”
“我這不是老了麼,老了的人啊,早上一起來,喉頭總堵著痰不是?既然有痰,我就不浪費了去,每天晨起一定練這‘冰痰奪魂針’!”
“你!”阿芙直覺得這人惡心透頂,說話還半瘋半癲,就罵了一句:“老瘋子!老怪物!”
“你喊我什麼來著!”老烏龜生氣了似地,原是坐在一角得身子,跳了出來,往阿芙的臉上瞪去。阿芙自然也回瞪了去,一點也不肯示弱,哪怕現下是依在呆子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