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一聽見,十分激氣,抬掌就要打盛大,盛大連忙抱頭。秦端卻咳了一聲,秦業便忍住,收了手。倒是李林一快快的上前去,一腳踢倒了盛大:“你這狗娘養的。竟然連大師兄也敢欺騙。”盛大被李林一一腳踢得話語都說不出來,隻能抱著肚子滾地了。
秦姚姚說:“明明是女子,又說是男子,明明不是用劍,又說是二師哥用劍傷你,你所說的話,叫人怎麼再信。八成是自己傷了二狗,誣陷給別人。”
盛大這會兒也不可以反駁什麼了。可他真的是被一個女子所傷啊,滿腔的委屈竟然讓這漢子眼眶都紅了。
秦姚姚等嶽宗弟子都自鼻中哼出了不屑。
秦敬聽見盛大所言,滿臉都沒有生氣的模樣。隻是仔細的看著自己的劍,嗅一嗅劍身,又抹一抹劍柄。而他的劍柄和劍身的縫隙上麵有些濕濕的,似乎是沾濕了。
殿上十分幹燥,今日也無雨,劍身是因為什麼而沾濕的呢?難道那位姑娘使的兵器是水?用水做兵器,這武功聞所未聞?
還是……這隻是和師妹在小池比劍的時不小心沾到的?這姑娘,莫非真是妖精鬼怪。能憑空禦劍?秦端看著秦敬這有些呆楞的模樣,便在鼻孔裏哼了一聲。
此時,秦端身邊的嶽雪華和聲說道:“不管是誰傷了盛大和二狗,既然傷人者不是用嶽宗劍招,那麼此事顯然與嶽宗的弟子無關啊。”說完看著丈夫還是沒有多大反應,便撇嘴嘲笑似的對著李景元說了一句。“李掌門還有什麼話要說?”
區區一婦人在此時竟能發話,而李景元麵上雖有慍色,倒也不敢發作,皆因嶽雪華娘家乃南朝的奕雪山莊,乃數一數二的武賢世家,和好些門派也結了親家,勢力之大怎是一個淩霄岱宗能匹敵的。再者,嶽雪華自小來淩霄派跟嶽宗師父學武,說起來也算是李景元的師妹,當年的貌美師妹,見麵也總是有三分情。
李景元吹一記胡子道:“老夫並無可說,今日之事,日後定必上門賠禮,不過,二狗的傷勢十分重,作為掌門,必須先救治派中弟子。”他確實惱火極了,便狠狠地瞪了李林一一眼。李林一連忙向岱宗那十數個弟子招了招手,便立刻有人把盛大架了下去。
李景元向著秦端一下抱拳。便說:“失陪了,秦掌門。”說完,他和岱宗弟子立刻腳底抹油似的逃得快極了,如逝水一般瞬間淌盡,殿上也清淨了下來,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仿佛能聽見。
眾弟子都等著掌門發話責備,可秦端就是不說話。自進殿起,他的目光一直就指著秦敬,此刻更是無所顧忌,死死地盯著這徒弟。方才秦敬和李林一比劍時候,他也一直在看著,無名火也自秦敬輕易破了李林一的劍招而起。
秦端眉間冰霜仍未化去,秦敬還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的劍發呆。嶽雪華便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對著十數個弟子說:“沒事了,沒事了,該散的就散,都回去練功去吧。”好生打破了殿中的清靜。
甄紅此時卻忽然說話:“敬兒,方才可是好樣的,師叔早看出來了,你可是破了李林一的招式啊。”秦敬受到讚揚,卻沒有歡喜,隻是苦笑了一下。
嶽雪華大感不妙,可是甄紅的嘴,就是快,捂也捂不上。
“敬兒。你給為師到清心靜世池練劍一天,靜思己過!”秦端可總算憋出了一句說話。甄紅看出了自己師兄的惱怒,卻不知道為何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嶽雪華也隻能是歎氣而已……
而此時,淩霄峰上已經到了到了午膳時間,淩霄殿山房的廚房也飄來了陣陣的米香,師弟妹經過了這一上午的折騰,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一個個奔著向飯堂去了。
卻有一人,聞著飯香,卻不敢去。
秦敬這會兒浸在清心洞世池的泉水中已經半個時辰了。溫泉水生發,他肚子早已經鬧得慌,可是這人還死心眼,在池水中一下一下的舞著劍招。
嶽雪華提著食盒,走了過來。遠遠就看見這後生執拗的模樣,隻是一陣的搖頭歎氣。
秦敬聽見一聲歎氣,便抬頭看了過去。
“我說,這兒又沒有人,敬兒你這是死心眼給誰看呢?”嶽雪華看見秦敬見著她了。便徐徐的走進泉水側畔,撿了一塊幹燥些的石頭,鋪了一塊麻布上去,再自食盒中取出饅頭和雪菜,還有一小碟的鹹五花肉。
“通共是這些了,快來吃。”嶽雪華做事為人,說一不二。這番給秦敬送飯,也沒有多交代什麼。
“師母,你明知道師父罰我在此練劍一天。”秦敬看著那小塊鹹肉,咽了一下口水,站在生發的溫泉水中練劍,可不是一般的費力氣。若隻是聞到香味,他還可以運功調息,硬是扛下來。可如今噴香的飯菜擺在自己眼前,那心癢便難當了。可這人還是扛著,死活不願意上來吃。
嶽雪華好笑了,“我不說誰知道!況且你這是死心眼給誰看呢,莫說這兒根本沒有人看著,要是你師父站在這兒盯著,他也不能耽誤你吃飯。”她叉腰瞪眼的教訓徒兒。“你師父隻是叫你在池中練劍,不是沒說讓不讓你吃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