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老家夥的過往(1 / 2)

智遠見了卻了二十年的心結,便要告辭回廣濟寺,眾人便勸他留下參加郭寶辛和陳若竹的訂婚儀式,見推脫不過,他邊和王秉從二人都留了下來。還有三天就是郭寶辛和陳若竹訂婚的好日子,大家都依舊忙著做最後的準備,梁武也漸漸好了許多,這幾日還是每日和智遠大師喝茶說話,而王秉存也在和妹夫梁煥成天天喝茶、下棋。中午吃過飯,梁煥成便留智遠大師和王秉從在客廳喝茶,正喝茶間,夥計進來稟報說雲來貨棧的曹雲泰掌櫃聽說大少爺病了,帶著曹公子曹世勳前來探望大少爺。聽是曹雲泰父子來看望梁武,智遠便有意要回避,王秉存也說不便見要回避,梁煥成讓二人不用回避。梁煥成知道曹雲泰父子來看望梁文是一,二人來向自己施加壓力的意思也是有的,索性就不要智遠和王秉從回避,讓他曹雲泰父子一並都見了。曹雲泰和曹世勳見了梁煥成還是客套的先打了招呼,隨後梁煥成便引導二人到了梁武的屋子。梁武躺在床上,智遠和王秉從在床邊各自坐著。“哎呀!大少爺,你怎麼就病了呢?這前幾天好好好的。”曹雲泰進屋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就大喊著道:“大少爺,老漢和世勳來看望你,希望大少爺早些好起來,這朔方城的貨棧生意可不能沒有大少爺啊!”“大少爺,好好保重身體啊”曹世勳也抱拳略微躬身道。“多謝曹老伯!多謝曹大人!”梁文半躺著身子,抱拳回禮道:“感謝大家前來看望我,真是有愧啊!”見梁武這樣說,曹雲泰心裏也是很開心,這小子總算沒有不給麵子,隨即又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其他人。“這兩位是?”曹雲泰問道。“曹掌櫃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二十多年前在賀蘭山西邊,我這個放羊的可是沒少見到您啊!阿彌陀佛”智遠大師合十道。“曹掌櫃,難得你好有心來看望武兒,你看妹夫將武兒培養成了一個讀書人,非但如此,武兒做貨棧也是一把子好手,我這當舅舅的也為妹夫和武兒高興啊。”王秉從淡淡的道。“原來是二位故人,兩位別來無恙啊?世勳,快來見過二位長輩叔叔。”曹雲泰的思緒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又很快回到了眼下,問候完二位故人,便對兒子曹巡視道:“世勳,這位是大廟鎮的羊頭老伯,這位是大廟鎮的王老伯”“世勳見過兩位老伯,兩位老伯好。”曹世勳抱拳躬身問好。隨後屋子裏的幾人都相互客套了幾句,曹雲泰算是最為難堪,沒想到二十多年沒見的故人今日居然在梁武的病榻前相見,說來也讓人唏噓不已,想來這時間真是把殺豬刀,大家如今都老了,但往事似乎並不如煙。“二十多年未見,二位身體還是這樣好,真是讓老漢我羨慕啊。”曹雲泰自嘲道。“曹掌櫃,二十多年您也是名鎮朔方了,如今貨棧生意興隆,兒子也在道台府當差,還是您有福氣啊。”智遠合十道。“大師您過獎了,這都要感謝王老兄,若不是他當年將我關在賀蘭山的山洞裏二十多天,哪裏有我老漢的今天呀,哈哈,”曹雲泰對著二人說道,他早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顧慮和躊躇不前,還主動的說出了往事。“曹掌櫃,您還是不失當年的本色,老漢我才是老了。”王秉從見曹雲泰說出了當年被關山洞的事,便也隨口應付的道了一句:“如今令公子和您年輕的時候一樣讓人妒忌啊,哈哈。”躺在床上的梁武聽著幾人的談話,也是心情複雜,聽得煩躁,便閉目養神,不理會幾人的說話。梁煥成也發現了兒子梁武的不開心,這幾個老家夥全然不顧武兒的感受,在這裏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像話,便找個借口要將幾人請出屋子。“幾位,咱們出去喝茶敘話可好,你們看武兒都累了。”梁煥成道。幾人聽梁煥成這樣說,再看看梁武閉上了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個兒說多了不該說的話,便一個個默不作聲的出了屋子。幾人剛出了屋子,便迎麵碰上徐翠翠和大娘、二娘三人正端著粥要給梁武送來。大娘王錦柔看到眼前的曹雲泰後,頓時有點慌張,她不知道這曹氏父子因何要來,還都去見了梁武。二娘見大家都彼此看著有點愣神,便搶先開口,道:“曹掌櫃、曹大人來了。”說著話,二娘輕輕扯了下大娘的衣袖,隨後三人進了梁武的屋子。幾人隨在梁煥成的後麵朝客廳走,曹雲泰還是走在了最後麵,還是不忘回頭朝向梁武的屋子看了看,這原本是自己的老婆和兒子,卻將自己視作外人,真是老天不公。梁煥成便招呼幾位在客廳喝茶敘話,無非還是一些過往和從前,畢竟二十多年沒見了,有些話說了大家都高興,有些話說了大家都不開心,但大家總是有一種被繩索捆綁的感覺,這根繩索纏繞了幾十年,如今依舊不放開大家。曹雲泰見來看望梁武的目的早已達到,便也不想再聽那麼多過往的事,便借故告辭,帶著曹世勳出了梁家大院,父子二人不說一句話的回到了曹家大院。“爹,您今天怎麼和他們那麼客氣?那幾個老不死的害得大哥姓了梁,你還不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羞辱下他們?”曹世勳沒好氣的對著父親道。“你知道個什麼,你隻知道他們讓你大哥姓了梁,卻不知道我也讓那智遠的女兒隨了別人姓,造孽,你爹我其實和那幾個糟老頭子沒什麼兩樣,你讓你爹我去羞辱誰?”曹雲泰說話間也不免有些自責,對著兒子道:“世勳,以後這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這越提越不是個味兒。”“爹,你那輩的事兒子不管,可兒子這輩的是事兒子是管定了,我要他們幾輩子來一起還。”曹世勳說完,看了一眼詫異的父親,轉身出了大院。曹世勳來到王大驢院子的時候,王大驢正在和自己新找來的一位姑娘在院子喝茶,見曹世勳來了,二人便站了起來。“大人,您來了。”和曹世勳打完招呼,王大驢支走了女子:“四娘,你先回屋子去吧,我和大人有話說。”曹世勳看著被喚作四娘的姑娘進了屋子,便問王大驢去河西走廊找的人怎麼樣了,王大驢早為他端上了茶水。“大人,小的這次去的正是時候,那王三羔和王大拿、蕭二爺都鬧翻了,這王三羔一氣之下,帶著他的兄弟跑大漠來了。”王大驢說話將滿臉的成就,道:“大人,上次那蕭二爺背叛了我們,若不是他,那梁武的駝隊早他媽都在蕭關前損失光了,這倒好,王三羔又來了。”“大爐,這次如果再搞砸了,本公子可是再沒有耐性了,本公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曹世勳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這次這王三羔不是一個人來,除了他那些兄弟他有其他人,這些人可都來頭不小,都是給洋人幹活出力的主。”王大驢道。“大人,這些人的來頭可都不小啊,誰惹得起?沒人敢惹,如今連老佛爺也讓著洋人三分呢。”王大驢這樣反複的道。“那就好,隻要讓梁文那幾個小子有苦頭吃就好,不過,這洋人和給洋人幹活的人本少爺可是都不喜歡,我醜話說在前頭,本少爺不喜歡的事他們最好別做,本少爺喜歡的人他們最好被給我傷著。”曹世勳喝著茶,不僅不忙的道:“還有三天道台府的小姐就要訂婚了,本少爺希望給他們送個大大的禮花。”“大人,沒問題,您就吩咐吧,這禮花是在哪裏放?梁家大院、郭家大院、道台府?”王大驢靠前幾步,道“大人,隻放個禮花哪裏夠啊,是不是還要給他們來一鍋餃子啊?”“餃子就不必了,本少爺還要指望著他們賺更多的銀子,他們賺下的這以後都是本少爺賺下的,哈哈,哈哈!”曹世勳狂笑著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小的們佩服,佩服。”王大驢道。“你夠了,以後這些恭維的屁話就不要多說了,好好跟著本少爺做事就行了,本少爺想做的事你們這些驢頭一輩子也沒有想過。”曹世勳訓斥著道。二人正說著話,四娘姑娘拎著茶壺到了麵前。“給大人續茶,大人說話的聲音真好聽。”四娘嬌滴的邊倒茶水,邊挑眉弄眼的看了一眼曹世勳,道:“大人,這天涼了,你可要多穿點呀,瞧你穿的這樣單薄。”曹世勳看著四娘,許久,忽地一把將四娘攬在懷裏,他嘴唇貼在四年的脖頸間聞了聞,柔聲道:“姑娘,你可要多保重啊,小心你這粉嫩的小臉,別被刀子刮傷了。”王大驢被兩人弄得無所適從,隻有心來暗罵四娘是個沒事找事的傻婆娘。四娘眼也沒眨,一直看著曹世勳微笑,還拿起手在曹世勳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少頃,曹世勳猛地放開四娘,站了起來朝院門口走去。到了院門口,他回頭道:“王大驢,將這個女人給我送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