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陳若竹身世(1 / 2)

和氣閣茶樓的一個包間內,梁煥成、智遠大師在喝著茶,梁文和郭寶辛也在一邊著急的等待。此時的郭寶辛手裏捏著陳若竹送的瑪瑙掛件,他手裏早已是汗漬津津。和郭寶辛相比,梁文略顯得寬慰些,大哥梁武總算是真正邁過了身份的那道坎,若今日智遠也順利認了女兒,那郭寶辛也可以順利訂婚成親,從此哥三個將再無羈絆,就可以放開將貨棧做的更大。“大師,若今日陳大人不肯承認若竹小姐的身世,將如何是好?”梁煥成道。“聚是緣,散亦是緣,緣來緣散上天自有安排,凡事不可強求。”智遠大師看著幾人,坐在那裏像一位早已看破了人世的智者,他接著道:“道台大人若不認,那也是他有他的想法和不得已的地方,不可強加於人。”“大師說的是,這人一輩子總是有許多不如意,可日子還得過,所有的過往,總是有煙飛灰滅的時候。”梁煥成道。“道台大人到!”隨著小二的一聲吆喝,包間的門從外麵推開了。陳九倉微笑著走了進來,後麵緊緊跟隨的小喜鳳也是香氣襲人的飄了進來。大家相互打著招呼後落座,陳九倉看著麵前的智遠大師,自己似乎從未見過。“敢問大師,您在哪家寶刹修行,本官怎麼從未見過大師?”陳九倉問智遠大師。“回大人話,老衲是大廟鎮廣濟寺的出家人,因不常來貴寶地,大人也就未曾見過了,阿彌陀佛!”智遠合十道。智遠大師說完話,從懷中掏出了那件瑪瑙掛件緩緩擺在了茶桌上。“寶辛少爺,若竹送你的這物件你怎麼隨隨便便就送人了?”小喜鳳吃驚之餘,站了起來道。“姑姑!”郭寶辛喊了一聲,也將手中的瑪瑙掛件擺在了茶桌上,兩支一模一樣的物件讓陳九倉和小喜鳳更是詫異、錯愕。“大師,您怎麼也有這物件?這兩個物件幾乎一模一樣,莫非。。”陳九倉道。“陳大人,您也猜出幾分了吧?這瑪瑙掛件本是一對是一家人所有,二十年前智遠大師的女兒就是佩戴著這掛架被歹人拐走,從此沒有音訊,好在上天垂愛若竹小姐,讓她又進了一個好人家”梁煥成也站了起來道。屋子裏的氣氛一時間似乎凝固,似乎每個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彼此聽到一樣,許久,陳九倉才看著小喜鳳說了一句話。“二十年前,他送來的孩子是拐來的,不是買來的,他騙了我們!”陳九倉道,說完話,他撲通坐了下來。“大人,您所說的這個他是何人?他活活拆散了老衲一家,老衲也為此出家,整整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老衲從尋找到失望,再到徹底失望,本來心死無望了。”智遠的話像刀子,刺在眾人心上。“感謝大人一家,將這孩子撫養成人,老衲今日隻是想證實下這孩子的身份,無意和大人分享孩子的去留,還請大人莫要見老衲的怪“智遠接著道。“這太突兀了,辛辛苦苦帶大的女兒,確是拆散了別人家的團圓所來,真是造孽呀!”陳九倉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一時也難以接受。真是造孽,陳九倉回想了自己二十多年來對曹雲泰所做的一切,從鹽池縣令到朔方道道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就連自己的女兒也是拐騙而來的,如今女兒的親生父親都找上門來了。“大人,若竹這孩子有福分,得到了大人一家二十年的照顧,老衲感激不盡,隻希望縷清了孩子的身世,讓孩子好生成親,大人您還是孩子的爹呀!”智遠道。“大人,本不該打攪您和鳳祥掌櫃,隻因這瑪瑙物件帶來了這悲喜離合,還請大人不要過多去想,事情說開了也便沒什麼了。”梁煥成見陳九倉還是有些迷惘,便在一旁開導。陳九倉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麵之人,對眼前的一切雖一時無法接受,但聽智遠和梁煥成這樣說,便平靜了許多,隻是心裏在暗暗恨起了曹雲泰,也更恨自己二十多年的助紂為虐。“大師,梁掌櫃,今日之事本官希望大家不要讓若竹知道了,本官怕她一時無法接受,拜托各位了。”陳九倉抱拳彎腰給大家行禮。“大人,這就對了,若竹和您陳家有緣,這是她修來的福分,我等無法阻斷她享受這福分,辛苦大人了。”智遠合十道。“好,大師果然是真高士,本官徹底放心了,大師近日可留在朔方城參加若竹的訂婚儀式,也算是對女兒的祝福吧。”陳九倉道。眾人一時間都輕鬆了起來,這陳若竹的身世總算是有了一個眉目。“大人,此物應該有您來保管最為妥當。”智遠說著話,拿起桌上自己的那件瑪瑙掛件雙手遞到了陳九倉麵前。“大師給你,你就收著便是,難得大師有成全美意,不可辜負了。”小喜鳳在一旁拉扯了陳九倉的衣角一下。“那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感謝大師成全。”陳九倉接過瑪瑙掛件道。“大師,二十年前拐走若竹的那人,早已遠走他鄉,大師可否就不必再追查了?”陳九倉抱拳對著智遠道。眾人見陳九倉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看著他和智遠大師。“好,若竹小姐的父親都說了,老衲從此再不過問便是,老衲再無半點塵緣牽掛了,阿彌陀佛!”智遠大師雙手合十微笑著道。見大家都不再緊張錯愕,郭寶辛也很快抓起茶桌上的瑪瑙掛件踹入懷中,就像重新得到了一件寶貝一樣。“我的物件,我還是自己藏著好。”郭寶辛紅著臉道。“傻小子,你也可以送了別人嗎?”梁文打趣道,隨後在他肩上輕輕錘了一拳。眾人都看著二人笑,隨後便喝茶聊些郭寶辛和陳若竹訂婚的事,直到滿意而歸。離開了和氣閣茶樓,陳九倉並沒有回道台府,他和小喜鳳一同來到了鳳祥酒樓。“小鳳,這都二十年了,那曹雲泰騙的我好苦,這條老狐狸,當初隻說是買來的孩子,好在這智遠大師明理,不然我這女兒可就是別人的了。”陳九倉道。“老爺,那智遠大師是個有修為的高僧,這女兒的身世就到此為止,不要再過於糾結不放了,倒是那曹雲泰父子,始終是個大患,他們家可是有一支家丁武裝啊。”小喜鳳看著陳九倉道,說話間媚眼之中藏了一股冷峻。“小鳳,你可是老爺我肚子裏的小蟲子呀,知道老爺我想什麼。”陳九倉捏了一把小喜鳳的臉。“鹽池殺害牧民的幕後凶手就是他曹世勳,這個狗奴才心狠手辣,為了和塞外貨棧搶買賣,簡直不擇手段,我總覺著他這些日子安靜的有些不正常,要提防他再次暗中使壞,若再發現他有不軌行為,可讓他消失了。”小喜鳳說話間咬著半老銀牙,隻看得陳九倉心癢不堪。“老爺我就是喜歡你這股子柔中帶鋼的嫵媚勁兒,等女兒過了門,你就搬到道台府去。”陳九倉看著小喜鳳道,說話間手早到了她的胸上。二人正欲行魚水之歡,忽地敲門聲讓二人不覺掃興了許多。進來的是一位高大男子,一聲短衣打扮,頭上戴著一頂寬緣竹製帽子,男子低著頭,抱拳道:“姑姑,屬下昨日從河西走廊歸來的眼線處得到消息,那河西匪首王三羔和老大王大拿、老二蕭二爺鬧翻了,帶著他的一幫兄弟到了朔方。”陳九倉沒有看清男子的臉,隻從其一雙白淨的手和說話的口音判斷,此男子也不過二十幾歲,隻是他對小喜鳳畢恭畢敬的態度讓人一時也無法捉摸。“順天,你辛苦了,讓兄弟們好好盯著這些人,還有那雲來貨棧的槍隊,有什麼事了隨時來找我便是。”小喜鳳道,說完她拿出了一張銀票交給了順天。“謝姑姑打賞,兄弟們也確實發現了,那曹世勳的手下王大驢和王三羔私下裏有了來往,目前尚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麼。”順天抱拳道。“哦,有這事?看來他們是臭味相投啊,順天,這事更要盯緊了,那河西匪首可不是吃素的,王大拿早從良經商了,那蕭二爺聽說也抽手不幹了,隻有這王三羔,還在一條道上往黑裏走。”小喜鳳道。“屬下明白,請姑姑放心!”順天依舊抱拳道。“好,姑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什麼閃失,將你們撫養這麼大不容易,等若竹小姐成親後,你們就不要在外麵再跑了,都來酒樓幫我。”小喜鳳看著順天道。“多謝姑姑關照,屬下去了。”順天說完,抱拳施禮退出了屋子。看著順天離去,小喜鳳也沒有了先前的激情顫動,陳九倉也看著她想說什麼。“老爺,這河西匪首王三羔到了這朔方,您可有麻煩了。”小喜鳳看著陳九倉道。“小鳳,幾個馬匪怕什麼,我這官還怕他匪?”陳九倉說著話,也站了起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