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濟寺在賀蘭山西麓山邊一個山坳裏,山坳隻有一個進口,往裏走了幾百步後就變得豁然開朗,便看到了廣濟寺。“大哥,這廣濟寺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環境清幽、與世無爭。”梁文和大哥說著話,二人就進了山坳內,找了一個地方栓好馬,二人沿著台階往山門走去。抬頭間,見山門口有一位小和尚拿著掃帚打掃台階。“二位施主從何而來?請進來喝口水吧。”小和尚看二人走上了台階到達山門口了,就問話請二人進寺廟喝水。“多謝小師傅,我兄弟二人從朔方城來,我們是想在大廟鎮找一個人,怎耐幾十年了人沒有了音訊。”梁武抱拳和小和尚說話。“哦,這幾十年前的故人沒有了消息也是一種機緣吧!兩位施主可去問問智遠師傅。”小和尚說著話,用手指了指寺廟的院子。院子很大,左右兩邊是鍾樓和鼓樓,鼓樓旁有一位老和尚在打掃院子。見兄弟二人朝自己走來,老和尚停下手中的掃帚,雙手合十為二人施禮。老和尚年紀大約七十多歲,但看上去精神飽滿,隻是身上穿的一件僧衣略顯陳舊“大師好!”兩人也雙手合十向老和尚回禮,“我兄弟二人從朔方城而來,想向大師打聽一個人。”梁武接著和老和尚說話。“老衲從不過問俗事,二位施主找錯人了。”老和尚說著話再次雙手合十。“大師!您年長,想必對這大廟鎮的老街坊老鄰居是有記憶的,我兄弟二人在鎮子上實在打聽不到所要找的人,就投奔您這裏來了。”梁文也在雙手合十和老和尚說話。“老衲塵緣早已了卻,不記得幾十年前的事了,兩位施主還是去別的地方打問吧!阿彌陀佛!”老和尚依舊回絕著二人。見老和尚這樣說,二人也很無奈,就去上了香準備下山。走到山門口,小和尚見二人準備下山,就問二人話。“兩位施主,智遠師傅可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回小師傅的話,大師不曾告訴我們什麼,他似乎是不想說。”梁文說話。“智遠師傅他是不想說,他出家前就是這鎮子上的人,他從不提出家前的事,他來這廣濟寺都二十多年了。”小和尚對二人說著話,就讓二人下山注意腳下的台階。二人就謝過小和尚下山。走到栓馬的地方,梁武說了一句話。“二弟,我在這裏等著,你再進寺廟去,那智遠師傅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一個人進去再試著問下。”“大哥,我去了他也不一定說啊!”梁文回著大哥的話。“二弟,你不去試試怎麼就知道智遠師傅不說呢?”梁武的話裏似乎藏著什麼玄機。梁文一聽大哥這樣說,就轉身一人再次上了台階朝山門走去。“施主,你又來了。”小和尚說著話也沒有沒有停息手中的掃帚,似乎這台階就打掃不完。“小師傅,這智遠師傅不會趕我下山吧?”梁文回著小和尚的話。“不會,來的都是客,不會的,你進去吧。”小和尚看著梁文,又看了看山門內。“大師,我又來打擾您了!”梁文雙手合十施禮。智遠老和尚這次在大掃鍾樓前的院子。見梁文又來了,便合十施禮。“梁施主,您來了!這機緣不是隨時就可遇呀!阿彌陀佛!”智遠對著梁文說話。“大師您怎麼知道我姓梁?請大師明示。”梁文就很是吃驚這智遠師傅居然知道自己姓什麼,看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哈哈,哈哈!機緣,機緣啊!梁施主請隨我來,到禪房敘話。”智遠老和尚說著話,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梁文就隨著智遠老和尚穿過大雄寶殿旁的一個院子,又彎彎曲曲走過幾排房子,來到了他的禪房。禪房幹淨,一股燃香的香味彌漫著整個房間。落座後,智遠為梁文沏茶,之後也坐下。“大師,您知道我姓梁,這到底是什麼機緣?”梁文還是想知道智遠怎麼知道自己。“梁施主,梁老掌櫃的可曾讓你帶了什麼?”智遠就問梁文。梁文就更驚奇,智遠連父親帶的東西都知道,看來這確實是自己要找的人。梁文從懷來就拿出了父親給的那件瑪瑙掛件,見到掛件的時候,梁文明顯看到智遠師傅表情忽地有些複雜。接過掛件,智遠手有些顫抖:“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了,這約定二十八年了。”智遠看著掛件搖著頭,眼睛濕潤。 “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約定?這二十八年前你和我爹約定了什麼?”梁文有些著急。 “滄海桑田,世事無常,梁老掌櫃的心結還是沒有打開呀。”智遠說著話,手中沒有停止翻轉著看掛件。 “大師,您越說我越糊塗。”梁文聽智遠說話,就更著急著想知道那個約定。 “梁老掌櫃一直沒有和你說嘛?若如此,也真是好事,一代人的恩怨早該放下了。”智遠說。“二十八年前的幾個年輕人,為了各自的駝隊生意,糾葛不清,一直爭鬥不停,期間居然因為感情埋下痛苦,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呀”!智遠師傅說著話,緩緩放下掛件。“大師,您說的幾位年輕人指的可是我爹和雲來貨棧的曹掌櫃?”梁文問智遠,自從昨晚在娘舅府上從管家口中知道大哥的親身父親是雲來貨棧的曹雲泰後,他就隱隱感到梁曹兩家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恩恩怨怨。“二少爺,你知道多少?”智遠開始改變對梁文的稱呼了。“大師,這塞外貨棧和雲來貨棧的恩怨您都知道?”梁文聽出了智遠的話。“何止塞外貨棧和雲來貨棧啊?還有路風貨棧。”智遠歎了口氣,接著說,“當年塞外貨棧的你爹、雲來貨棧的曹雲泰、路風貨棧的火大亮,他們三人年齡相當,同時做貨棧跑駝隊。”“這麼說來,大師您和他們三人都認識?”梁文問。“當年你爹的塞外貨棧和火大亮的路風貨棧,生意做得比曹雲泰的雲來好,曹雲泰就妒忌、記恨,這恩怨就出來了,都是一個貪字啊!”智遠緩緩說著,又看著那掛件。“大師,路風貨棧的火老掌櫃的去了,是貨棧起火燒死的。”梁文低聲說著話。“阿彌陀佛!這貨棧怎麼會著火呢?”智遠似乎在給自己說著話。“是被惡人人為為縱火的,可那惡人還不知道是什麼人。”梁文對智遠說著話,也不免氣憤。“大師,我也懷疑是雲來貨棧的人在搗鬼,可我一時又拿不出證據。”梁文接著說話,“聽大師這麼一說,再加上前些日子我家貨棧和路風貨棧一起做了筆買賣,而買家拒絕了雲來貨棧曹掌櫃家的貨,想來路風貨棧火掌櫃的死和這筆買賣有關聯。”“阿彌陀佛!恩怨呀,幾十年了,他果然還是沒有放下當年的恩怨,這曹雲泰做的局好大呀,阿彌陀佛。”智遠看著梁文,憂慮的說著。“二少爺,你爹讓你帶來這瑪瑙掛件,就沒再和你說什麼嗎?”智遠問梁文。“大師,我爹讓我將這掛件交與大師,說大師會有東西讓我帶回。”梁文回話。“好,好,你爹是個守信之人。”智遠說著話,就站起身來從櫃子裏拿出了一本經書,經書裏夾著一個信封,信封封好了口,智遠看了看信封就將信封交給了梁文。梁文接過信封,見信封已經泛黃,顯然這信封已經在經書裏夾了好久。“二少爺,將此信封交與你爹,這就是老衲轉交他的東西。”智遠說,“這封信我等了二十年了,今天終於可以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