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長,先別激動。”沈正表情嚴肅的看著王輝,說道:“我們警察辦案,憑的不是一麵之詞,憑的是證據。這件事情我會嚴查到底,如果調查結果證明你跟這件事情確實沒有關係,我們自然會還給你一個公道。但是,如果讓我們查出來,你確實參與了對國家公民的陷害,我們就一定會依法嚴懲,絕不辜息!”
他又把視線轉向丁浩,說道:“我會采納你對王輝局長和孫仁義隊長的控告,但也同樣對你的控告保持質疑。我會立刻著手調查這件案子,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除了一些目無王法的敗類,我們大部分警察在辦案時,手段還是非常公正嚴明的。”
這句話表麵上是在闡述他們警察的辦案立場,實際上是在指責,有些警察在辦案的過程中涉及使用非常手段,他本人對這種手段感到深惡痛絕。
他立刻把視線轉向旁邊的李金貴,語氣堅決的說道:“你立刻給局裏的呂副隊長打電話,讓他馬上到監控室把審問丁浩的那段視頻調出來。我會立刻回去核實這段視頻,並立刻著手調查這件案子。”
作為深鎮市警局的第一把手,沈正經常會到其他分局視察工作或開會,對這些分局的人員布局及關係網自然非常了解。
每個權力機構都會存在一些或明或暗的權力鬥爭。上級看下級不爽,下級對上級充滿怨念,這些就是矛盾的激發點。
上級時刻提防著下級跟自己爭權奪勢,對下級刻意壓製。下級則虎視眈眈的瞅準上級的致命死穴,一有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撲咬上去,把上級推翻並借勢上位。這樣的鬥爭局麵自然不可能隻是一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拉攏一切對自己有用的力量。
據沈正的了解,在南區分局這邊,警察隊長孫仁義屬於王派一係,副隊長呂昌盛則屬於李派那一係。
李金貴作為南區分局的副局長,王輝一旦倒台,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他。而李金貴一旦成功上位,呂昌盛也會跟著受益。
沈正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李金貴。這樣一來,至少可以保證,他不會幫著王輝抹除罪證。
聽到沈正的吩咐,李金貴立刻掏出手機打通了呂昌盛的電話,把沈正的吩咐交代了下去。
李金貴正在打電話時,王輝正偷偷用眼神詢問著孫仁義,想證實他到底有沒有把審訊室裏的監控器關閉。
孫仁義讀懂了王輝眼神裏傳達出來的意思,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王輝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偷偷看了丁浩一眼,心裏冷笑不已。
“這個大炮嘴,後台再硬又能怎麼樣?沒有證據,隨便撒個謊就想把我扳倒?就這點智商還想跟我鬥?簡直是愚蠢之極!”王輝一臉不屑的想道。
還沒高興完,呂昌盛的電話就打了回來。
聽完呂昌盛的彙報,李金貴臉上的笑容變得明朗起來,不緊不慢的把手機掛掉,一臉笑意的對沈正說道:“沈局長,呂副隊長在電話裏彙報,他已經讓人把審訊室裏的監控視頻調了出來,正等待你回去核實。”
他已經看出來,這是沈正局長故意丟給自己的一個機會,他自然要設法牢牢把握住。
“好,我們立刻回去!”沈正不容質疑的說道,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
雖然有心跟丁浩多拉近一些關係,但因為有警係裏的同事在場,他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
“以後得找機會跟他好好相處一下。”沈正暗暗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就率先朝門外走去。
聽到從李金貴口裏說出來的那番話,王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看向孫仁義的眼神變得極為不善。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把審訊室的監控器關了嗎,呂昌盛怎麼可能把監控視頻調出來?
這是他心裏的咆哮,也是他對孫仁義的質問。
孫仁義的表情變得比他還要難看,腦子裏變得一片混亂。
他實在搞不懂,自己明明已經把監控器關閉了,那該死的監控器怎麼可能‘死而複活’。
難道是設備故障?還是丁浩故意跟沈正等人串通起來對他們撒的一個彌天大謊?
孫仁義麵如死灰又眼神怨毒的看了丁浩一眼,才跟在沈正和王輝身後朝門外走去。
有一個人還沒有走。
看到沈正等人從門口走了出去,李金貴才從自己的警衣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交還到丁浩手上,眼神溫和的看著丁浩,說道:“這是局裏的同事從你身上搜走的物品。你數數,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遺漏了。”
丁浩從李金貴手上把錢包和手機接過,接觸到他眼神裏釋放出來的善意,假裝在錢包裏番找了一遍,笑著說道:“沒什麼東西遺漏,謝謝李局長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