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卻聽羅漢‘嗯’了一聲,袁帆抬眼一望,見羅漢一隻腳已經踩上了上行的石階,此時正在用礦燈往上照。
“怎麼了?”羅漢身後的唐玉郎問。
羅漢用礦燈的光來回照了照,道:“上麵應該是個出口,咱去看看。”說罷就又往上邁出了步子。
袁帆聽羅漢說上麵有出口,便也把身子湊上前往上望了望,這時羅漢、唐玉郎和金貝勒都已經踩上了石階,袁帆視線被擋了不少,但是還是可以看到,通道越往上越寬,最上麵,應該是一個很寬敞的空間。如此說來,這段窄石階通道應該是“U”字形結構。
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孔洞,袁帆猜測這些孔洞有多半是某些機關——比如發射箭矢之類的機關,隻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再加上這地下潮濕陰暗,因此機關已經鏽蝕腐爛到不能運作了。於是不再做他想,跟著也踏上石階向上走去。
順著石階往上爬了大概十幾米的垂直距離,通道變得比之前稍微寬敞了些,勉強可以擠下兩個人並行,往上望去,可以看到方形的通道口之上有個空間,不知道究竟是個石室還是另一個拐角。
又爬了幾十級台階,打頭的羅漢終於爬到了石階的盡頭——羅漢先是試探性地往外麵伸了伸頭,接著探出了整個身子,跟在羅漢身後的唐玉郎見沒什麼危險,便也跟著上去了。
等袁帆也走到上麵的時候,這才發現外麵是一個稍大一些的空間,估摸著兩三米見方,三四米高的一個石室,而這石室的一側,竟又是一個門洞!
自從下到這洞底之後,門洞對於這幾個人來說,已經變成了一個令人驚悚的所在——每走過一個門洞,必有可怖的事情發生,幾個人停留在這門洞之前,一時間各有所思,竟都沉默不語。
靜了一會兒,羅漢按捺不住,便上前一步,用礦燈往門洞之內照去。袁帆瞥見那門洞之內,地麵上的反光似乎有些不對頭,再仔細一看,驚奇地發現,那門洞裏麵的地麵哪裏是地麵,根本就是水麵!
羅漢也發現了門洞裏的蹊蹺,便往門洞的方向走了過去,誰料剛走出去兩步,卻低吟了一聲,猛地抽回了身子,隨即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唐玉郎見狀整個身子一僵,弱弱地問:“怎,怎麼了……”
羅漢皺著眉頭看了看腳下,指了指地上一塊他剛踩過的扁石塊,努了努嘴,說:“這塊石頭剛才陷了一下。”
金貝勒聽羅漢這麼一說,先是看了一眼羅漢,又看了一眼羅漢說的那個石頭,伸出腳對著那塊石頭就是一踩,這一腳踩得太快,誰也沒來得及阻攔。
金貝勒頓了一頓,又收回了腳,道:“果然動了。”
唐玉郎嚇得臉都有點發綠:“你丫瘋了啊?冒冒失失的,萬一這有什麼機關怎麼辦啊?”
金貝勒乜了唐玉郎一眼,有些不屑:“慌什麼十三哥?你沒看剛才漢哥都踩了一下了麼,踩一下是開,我又踩了一下,機關這不就關上了麼?”
袁帆沒搭金貝勒的話,隻是上前用手輕輕按了按那塊石頭。一按之下,那石頭微微的向下動了一動。袁帆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注意到這塊石頭的位置處在通往門洞的過道的最低處,如果想從石階通道的出口走到門洞,除非刻意躍開躲避,否則無論如何都會踩到這塊石頭。如此想來,眼前這塊能活動的石頭是個機關無疑。隻是……究竟是什麼機關呢?
可怕的事情之所以可怕,主要是因為尚未發生,等可怕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多半就沒功夫感到害怕了。眼前這塊活動的石頭,就像防空警報鳴響——警報已經響了,但空襲卻尚未來臨,實在叫人忐忑不安。袁帆左右看了看,還是沒發覺有什麼明顯異常——但這反倒叫人更加警惕,因為這洞中處處都是詭異,天知道過一會兒前麵的門洞裏會不會有鑽出來一個異形之類的怪物?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是什麼也沒發生。
袁帆又往前方的門洞裏望去,那門洞裏的水麵並非一平如鏡,而是有些波動,隱隱還有些細微的水聲,想來也應該是活水。
見四周始終沒什麼動靜,袁帆便壯著膽子,一大步跨過了那個活動的石頭,湊到了門洞前,往裏看了看,他發現水麵比門洞略低,門洞內有一段下行的石階一直通到了水中,那水很清,可以清晰地看到石階隻在水下延伸了幾級就通道了一條鋪著石磚的路上——盡管那路在水下,但是從石磚鋪就的風格來看,那的確應該是一條路,水下的路。
袁帆目測了一下,那水看起來隻有半米多深,再往前看,卻見大約二十來米之外的地方還有一個門洞,有一段石階從水中通向那個門洞,從位置上看,那條上行的石階,也應該連著這條水下的路。隻要蹚過眼前的淺水,便可到達對麵的上行石階。
但是,幾人已成驚弓之鳥,如此情景,誰也不敢貿然踏入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