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一看,又嚇了我一跳。是何齊蒼白的手勾住了我的腳脖子,難道是時間到了,何齊又要爬起來上我的床了?
我愣了幾秒鍾之後,發現何齊並沒有動。仔細看了一下, 堆在他頭上的白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到了一邊,不過何齊的眼睛是閉著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睜著恐怖的死人眼睛。
我小心的把 腿抽出來,安慰自己說可能是我剛才查看屍體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何齊的手而已。這一切可能隻是一個意外,何齊並沒有詐屍。
雖然我竭力讓自己相信這是一個意外,但是我還是把白布重新撿回來給何齊蓋好,並且真摯的對他說了一段話。
“何道長,我知道你進村子的時候已經去世了,來的隻是你的肉體而已。我不知道你的死和廖關有沒有關係,但是想來死後還不能入土為安,被人控製著屍體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現在我要去找吳振了,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希望你還是能保佑我。說真的,如果你沒死的話,說不定我們真的能成為好朋友呢。”
我念叨了一通,心裏也沒那麼害怕了,就轉身要走。但是剛一轉身,門外就一股子邪風吹進來,而且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我心裏驚出一身冷汗,而且我有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轉身去看何齊的屍體,這一下子更是差點嚇破了膽。
何齊的屍體竟然直接做了起來,我剛才還沒有看到,應該就是我轉身的那一瞬間,注意力被關上的門吸引的時候,何齊直接做了起來。
我屏住呼吸不敢亂動,心裏祈禱著現在最好的局麵就是何齊隻是被施了什麼法術,隻是每晚都會起來爬上我的床而已。隻要何齊上了床安靜的躺下,我就可以繼續出門了。
但是這一次好運仍然沒有眷顧我,何齊坐在地上,猛然間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睛裏死氣沉沉的,但是我知道還是出事了。
何齊的眼睛轉了幾圈之後,就盯上了我。我咽了口口水,而何齊竟然咧著嘴角對著我笑了。
一般人絕對無法想象得到,一個死人突然坐起來睜開眼盯著你,並且咧嘴對你笑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我算是比一般人的膽子大得多,而且也更加的冷靜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看過吳振殺那麼多行屍,我也知道屍體畢竟不如活人靈活。
哪怕是一個活人,一個年輕小夥子都未必追的上我一個常年在外幹體力活的人,更何況一具死了許久的屍體。
但是我在迅速的完成轉身伸手開門的一係列動作之後,我才知道我又失算了。
堂屋的門竟然打不開,這絕對是和何齊的屍體突然詐屍有關係,但是我不是道士啊,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桀桀桀桀’背後是陰冷的笑聲,讓我感到驚悚的同時也讓我覺得異常。這不是何齊的聲音,但是這聲音很熟悉,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是一個年齡很大的女人的笑聲。
我背後貼著門,再次轉過身的時候何齊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果然聲音是從他的嘴裏發出來的。
‘小娃娃,這次沒得人幫你了吧?“何齊這次直接說出了話來。
我瞪大了眼睛,終於想到了說話的這個人,或者說這隻鬼是誰,這特麼的是葛老太太的聲音。
我還是遺忘了這一點,廖關何齊第一天進村的時候,說他們已經把葛老太太除掉了。如果說廖關根本就是騙子的話,那麼這一點祭絕對不可信。
葛老太太也在撒謊,她那天的求救是在演戲。她的同夥不是吳振,而是廖關。
人在被恐懼逼急的時候,有的人會崩潰,而有的人會走上另一條道路。像我一樣,我現在心裏隻有被愚弄的怒火。
我盯著何齊,咬牙道:“葛老太太!”
何齊還是笑,看樣子也不打算再掩藏自己的身份。
我又怒聲問了她一句:“葛家六口的死,也是你幹的?那都是你的子孫輩的人,你也真的下得去手?”
何齊又回應了我,眼神中滿是怨毒:“葛家的人,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如果說比狠,絕對很難找出葛老太太這種人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已經殺了自己好幾個兒子,現在連最後一個兒子的後人也全部滅門了。
我知道我絕對不可能鬥得過這隻心理扭曲的厲鬼,藏在身後的手一直在嚐試著去打開門。
而且,我竟然成功了。我的手指扣開了一道門縫,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我抓住了機會,直接用藏在背後的手打開了門。
沒有二話,我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撒腿就跑。但是剛一跑到院子裏,迎麵就有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大門進來了。
接著堂屋裏的燈光,我看到這個人 是吳振,他全身上下都是血,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