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一次詩宴(2 / 2)

還有一個胖一點的是 裴伯茂。也是散騎常侍。曾作《豁情賦》,學涉群書,服膺莊子哲學。

一堆文人雅士在,賀六渾慢慢的知道了,這就是爾朱兆不來的原因。一個個都是語義雙關,咬文爵字,爾朱兆哪裏受得了。當然這些人也不鳥他。所以避免自討沒趣,當然不來。而長樂王卻喜歡經常和這些人打交道。一個是本性使然,另外當然也是名氣使然。

接下來自然是酒宴,文人的酒宴自然要賦詩。賀六渾有點滴汗,自己這個理工男,能夠抄點什麼呢?腦子裏麵快速的回想,真的是有點急啊。待會肯定是每個人都要寫點什麼,自己丟麵子無所謂,丟了武人的名字就不好說了。因為在座的都是長樂王的麵子來的,對自己幾乎就是不鳥。如果接下來更是出醜,那就是丟到外婆家了。

開席之後,酒過三巡。果然長樂王開始說道:“洛陽城裏的文人俊傑都在於此。今日不寫點什麼,那就太對不起這次宴會了。南朝人,喜歡做曲水流觴。那是文人墨客詩酒唱酬的一種雅事。夏曆的三月上巳日人們舉行祓禊(fuxi)儀式之後,大家坐在河渠兩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麵前,誰就取杯飲酒,意為除去災禍不吉。我們北地人,自然不同。今日我等投壺是把箭向壺裏投,投中多的為勝,負者照規定的杯數喝酒。不過為了提高難度,特意對投壺的壺也有所改進,即在壺口兩旁增添兩耳。因此在投壺的花式上就多了名目,三箭能夠投中壺內,那自然是簡單至極。如果能夠連中 “貫耳”,那就不用作詩了。賞酒一杯!“

原來投壺很多講究,稱呼都不一樣。有“有初”(第一箭入壺者)、“連中”(第二箭連中)、“貫耳”(投入壺耳者) 、“散箭”(第一箭不入壺,第二箭起投入者)、“全壺”(箭箭都中者)、“有終”(未箭入壺者)、“驍箭”(投入壺中之箭反躍出來,接著又投入中者)等。現在長樂王把其他都否定了,就是除了貫耳,一律作詩。並且賞酒一壺,乖乖,半斤呢。這樣下去,兩壺下來,不醉也熏,夠嗆。

按照座次,長樂王身邊第一個自然是溫子升。賀六渾一看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個家夥也是個練家子,很有風範。舉手投足都是有韻律感,笑起來溫和,其實眼神很銳利。看來是經常玩這個的。不過,今天也有壓力,隔開三米多距離,要中壺那是不難,貫耳那就是壓力山大了。因為壺口兩旁增添兩耳,孔比壺口要小許多。

結果, 溫子升第一箭直中壺口,眾人大笑。

第二箭居然也是直插左耳,太牛了。這下子掌聲大作, 崔暹更是搖頭晃腦。

溫子升屏住呼吸,第三箭投出,尖尖碰到一點點投壺右耳的環,結果擦邊球,掉下來了。哎呀,歎息聲四起。

溫子升笑著搖搖頭說道:“王爺,我這開頭不好,當罰當罰。”態度自然,一點不懊悔,看來心態不錯。

裴伯茂歎氣道:“王爺,今日叫我等,肯定是灌酒又逼寫詩。不知道賀六渾將軍哪一點那麼好,值得王爺給我們下套啊。這連中 “貫耳”怎麼可能啊。

邢邵一邊拉扯他衣服,暗示嘴下留情。 裴伯茂斜瞪一眼說道:“別拉,我就是這樣的人。王爺還不知道我。”搞的 邢邵麵紅耳赤。

長樂王笑道:“這都是公平的事情,何來下套。伯茂就是喜歡胡言亂語。”

崔暹說道:“安靜安靜,我們大才子開始踱步了。”

溫子升果然,正在一步步繞圈。然後朗聲說道:

其實,這些天很多事情心有所動。就寫一首《長樂王晚宴》

日斜賓館晚,風輕賚候初。

簷喧巢幕燕,池躍戲連魚。

石聲隨流響,桐影傍岩疎。

誰能千裏外,獨寄八行書。

好詩,好詩。邢邵第一個鼓起掌來。

“王爺特意請我等來為賀將軍送別。正好有兩首小詩,贈與賀將軍。”溫子升繼續說道。看來非常懂人情世故啊!

賀六渾趕緊站起來。

就見溫子升隨口吟道:“《涼州樂歌》之二:路出玉門關,城接龍城阪。但事弦歌樂,誰道山川遠。還有《白鼻騧》:少年多好事,攬轡向西都。相逢狹斜路,駐馬詣當壚。我覺得這兩首非常適合賀將軍,年少高位。”

話剛剛結束,賀六渾立馬站起來說道:“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長樂王心情大好,說道:“賀將軍,明天你就出名了。溫侍讀的詩一出,那定然是洛陽紙貴。估計所有的洛陽才子佳人就都要問,這個少年是誰,這是誰出了玉門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