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離漠然地看著她,不動聲色,“抱歉,你計劃要害死的人每一個都對我很重要。葛欣,你是個母親,應該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所以很抱歉,恕我無能為力。不過你放心,天佑是我弟弟,是慕家的血脈,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真心待他……”
警察來將葛欣帶走的時候,這個向來寂靜的老宅變得熱鬧非凡。
一是從來沒這麼多生人進來,二則是葛欣與天佑之間的母子離別,抓著對方手不願鬆開的樣子,像極了電視劇裏白娘子與許仙訣別的時刻。
她說了無數毫無自尊的祈求的話,可在場的沒有人幫她。
雲希希見不得那種場景,她也是個母親,與孩子分別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她選擇提前帶小初回房,假裝眼不見為淨。
葛欣幫著顏沁冤枉自己,且撒謊慫恿她逃離的事,已經讓她心有芥蒂,如今麵臨葛欣有意在她們牛奶裏下毒,存心想害死她的兒子,丈夫,甚至是她……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原諒。
所以葛欣有這個結果是她罪有應得。
“媽媽,天佑還能見到他/媽媽嗎?”床上,小初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出來,他很同情天佑。
雲希希輕柔地扶了扶兒子的臉,“可以的,他可以申請獄中探視。”
“警察叔叔是不是要把欣奶奶關起來?”
“她犯了可不饒恕的錯,應該會被關很久吧!”一想到葛欣試圖用加了藥的牛奶將他們一網打盡,雲希希就忍不住直冒冷汗,她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人。
難道人命在金錢和目的麵前真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她揉了揉兒子白皙的額頭,“日後你要多多幫助天佑,他膽子小,又不愛說話,媽媽不在身邊,我想他願意接近的人恐怕也隻有你了。”
小初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
慕修離跟去警察局處理後續事宜,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雲希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聽到他的腳步聲,立馬就從被窩裏坐了起來,“你回來啦,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他脫下外套,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人已經收押,一係列證據也都交上去了,明天一早就會直接把案子轉交檢察廳。”
他辦事雲希希沒什麼不放心,就是覺得最近發生這麼多事,難免心生感慨,“她怎麼就幹出這種事了呢……你說她要是再多等兩天,又何至於搞成這樣?”
奶奶葬禮一結束,她就會拿到屬於天佑的財產,可她偏偏……
而且,再過兩天就過年了。
她到底在急什麼啊?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是想趁著我們都在要把我們一鍋端了,隻是沒想到我們命不該絕,反而被天佑的一個舉動救了性命,反倒是她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也是,慕家人難得這麼齊全,就連鮮少回來慕千澤都在。
而葛欣為了避免不引起懷疑,所以並沒有把天佑率先支開。
大致是過於緊張,才忘記了天佑也沒怎麼吃東西,又偏偏渴望著喝杯牛奶。
這個年是慕家有史以來過得最沒年味的年了。
老太太去世,大年三十正好是二七。
誰也沒把這天當作過年去準備。
二十九的那天下午,慕千澤特意還帶天佑去了一趟看守所,算是了了孩子一個小小的心願。
好在天佑雖膽小怕事,卻也是非分明,除了帶走葛欣的那天,就再沒有黑白不分的大鬧過。
隻是,那孩子的話越來越少了。
葛欣的案子在年後宣判,到場的隻有慕千澤弟兄,就連慕天南都沒去,更別提天佑了。
有那樣一個母親,慕天南會讓他去才怪!
法院宣布,葛欣蓄意謀殺罪不可恕,可又因殺人未遂,就判了個有期徒刑30年。
說實話,30年的有期徒刑,跟無期沒有區別,若是命不好,能不能活到30年後還是個問題。
整個過程,無比低調,除了幾個料理事情的,沒有半個閑人,更沒有什麼媒體外賓,完全區別於之前老太太的葬禮。
一旦事情敗露,被世人打臉的首先就是他慕天南。
家醜不可外揚,他要臉,慕家更是要臉。
雲希希也沒有湊熱鬧的習慣,所以她即便到了法院外麵,也沒有進去,隻是坐在車裏安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