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杯“嘭”的一聲掉在地上,雪白的奶漬瞬間撒的當初都是,圍著沙發團團坐下的眾人紛紛被她的動作驚住。
客廳裏沒有一點聲音,大家全都對她投去不解且質疑的目光。
天佑被媽媽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身體一震,整個人頓時一動不動的,生怕自己有哪裏不對。
就連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打架的小初都忙不迭地坐了起來,許久才問了句,“欣奶奶,你這是……幹嘛呢?”
最先接過牛奶的慕天南,此時,他手裏的那杯已經喝了兩口,他本能地把嘴裏的半口吐出來。
然後“嘭”的一聲把杯子放在茶幾上,“葛欣,你在裏麵放了什麼!”
“我……”
半個小時後。
任禺森比預期的來得更快,而他檢驗出牛奶裏的東西也才用了不到十分鍾。
當他發現牛奶裏的東西時,臉色異常難看,他走到慕修離身邊,語氣既輕又低沉,“二哥,是三氧化二砷。”
慕修離眉心一蹙,看著與地毯已經融為一體的牛奶。
還未開口,慕天南黑著一張臉猛地站起來,“什麼東西?!”
“三氧化二砷。”任禺森重複一次,順便解釋道,“俗稱……砒霜。”
“砒……”慕天南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回位置上。
“這種純度無色無味,隻要兩到三毫克就足矣致命……”任禺森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在場的所有人……”
雲希希抱著小初,嚇得臉色煞白,她怎麼都沒想到就是那樣一杯牛奶就完全要了她們的命。
倘若剛才真的喝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指不定現在的他們就一個個就全都是屍體了。
而那個特意為他們人手一杯準備的人居然是葛欣!
她是想要他們所有人的命!!
天啊,這太可怕了!
慕天南一腳踹翻桌上的牛奶,大喝到,“嘛的,我喝了兩口,任禺森,快帶我去醫院!”
“是。”
剛走開兩步,他又回頭對聞聲色變,正欲的慕千澤說道,“別跟著,你倆現在就去把這個女人處理了,別讓我再看到她!”
簡直是膽大包天!
葛欣蹲坐在沙發的角落裏,聽到那話的瞬間,她的世界仿佛在瞬間坍塌了。
而天佑就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大步跑出去的父親,又看著麵無死灰的母親,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將會麵臨失去誰的痛苦。
那模樣仿若一個丟了魂軀殼。
慕千澤與慕修離相互對視一眼,再看著地上失魂落魄的女人,誰都沒有說話。
偌大的客廳,就這樣鴉雀無聲的寂靜了許久。
直到很久以後,慕天佑問了第一句話才打破寂靜,“媽媽,為什麼?”
天佑還小,心思又單純,不明白很正常。
可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小初都知道葛欣這麼做的目的,這種破釜沉舟的行為,雖然風險很大,可一旦成功了,她將擁有的則是慕氏夢寐以求的一切。
而那些是她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根本換不來的。
慕修離快步去到二樓,下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其實在這個家裏沒有誰真的遺忘了天佑,這是奶奶臨終前立下的遺囑,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天佑擁有我慕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她老人家還說要把股份拿出來交給你,隨你自己打理也好,或是讓大哥代為管理也罷,都讓我們不要幹涉……原本我與大哥是打算在奶奶葬禮完成後就交給你,可你……說到底,你這麼迫不及待地為他謀劃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相反,是你害了他,害他失去母親。”
葛欣看著遺囑上白紙黑字,寫的再清楚不過的條款,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老太婆居然……
慕千澤慢慢走過來,“要報警嗎?”
慕修離輕輕點了點頭,又道,“趁著警察沒來之前,有什麼想對天佑說的就趕緊說,過了現在可就沒什麼機會了。”
畢竟蓄意謀殺可是重罪,就算熬到某一天出來,天佑也該是成年的大小夥子了。
葛欣“哇”的一聲就哭了,她轉頭一把抓住慕修離的褲腳,“不要,不要這麼對我,求求你,老二,看在我們天佑是你親弟弟的份上,不要這麼對我。”
她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發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真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