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請稍等,我馬上通知國際女刑警支援。”那男子敬禮退出。
一會兒果真有位穿法國警服的女服務生應門進來,問需要,栗雅芳笑得花枝亂顫道:“這位先生想認識一下他的同行。”
餘罪糗了,倒了杯酒,那“女刑警”擺著性感的腰肢告辭出去了。每每都會有客人調侃的,這裏的女服務生會迅速變成任何一個國家的警種,讓你滿足一下當指揮員的需求。
餘罪吃得挺樂嗬,菜是栗雅芳點的,又一道烤肉上來,繼續延續了餘罪的愕然。烤肉的架子像導彈集群發射架,吃肉用的是仿軍用匕首,餘罪試了試,居然相當鋒利。他看著栗雅芳嫻熟地削了塊肉,刀尖挑著放在嘴邊,銀牙一咬,咯吱咯吱嚼著,狀極剽悍。
這個樣子是故意做出來的,吃著的栗雅芳一笑問:“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傻啊?每天對著賬單、生意、客戶、下屬,不是板著臉,就是裝著笑容,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時候。”
“不傻,我是覺得……這刀簡直就是管製刀具啊。”餘罪把玩著匕首,職業性地說了句。
“吃肉就是廚具,殺人就是凶器,那麼認真幹什麼?”栗雅芳削著肉,又削一塊,一伸手,刺到了餘罪麵前,很剽悍地命令著,“嚐嚐,這西北風味相當不錯。”
餘罪愣了下,然後咬著刀尖,啃走了肉,烤得不錯,孜然芝麻味很濃。他就著酒嚼著,栗雅芳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他也回望了,笑著問:“怎麼了?難道我吃肉的樣子很傻?”
“是啊,傻到連謝謝也不說啊。”栗雅芳責怪著。
“哦,謝謝啊,栗總。”餘罪道。
“你叫我什麼?”栗雅芳貌似有點生氣了。
“謝謝,栗姐。”餘罪換了稱呼。
“好像……”栗雅芳噘著嘴,搖著頭,極似撒嬌地說,“還不夠親密啊,我把這麼個有特色的地方介紹給你了,你叫我卻一點特色都沒有,非要帶上姓啊。”
“謝謝啊,姐。”餘罪咧著嘴,用很曖昧的口吻道,那表情覥得像要流哈喇子一般。
栗雅芳這才滿意了,又遞了一塊肉,塞餘罪嘴裏道:“這還差不多。給我的寶貝多吃點。”
“寶貝?”餘罪咬著肉,被這稱呼噎了下。
“那要不換換,你叫我寶貝得了。”栗雅芳一臉無辜。
“太肉麻了,這樣好像……不太好啊。”餘罪喃喃道。栗雅芳曖昧地笑著說:“你叫姐,叫得這麼肉麻,我不能沒點表示啊。”
“啊?這樣也行,姐不是你逼我叫的?”餘罪愕然。
“對呀,不是姐我逼你叫的,我沒逼你叫。”栗雅芳狡黠地回道。
餘罪眨巴了幾下眼,回味著這話的歧義,然後兩人相視而笑,栗雅芳相當得意地舞著刀:“說定了,就叫你寶貝,不服氣加個小字,叫小寶貝。”餘罪豈甘落後,直道:“你敢加我也加,不叫姐了,叫小姐……”栗雅芳愕然一聽,然後隔著桌子拿刀威脅,直到餘罪改口道歉,又連叫數聲姐,兩人笑得岔氣這才罷了。
對了,有一種情況可以讓人忘了身份、忘了煩惱、忘了心事,那就是玩。兩人邊吃邊笑邊玩,叫了幾個軍警前來添水倒酒,然後評頭論足一番,餘罪又把各國警種圍剿兔子的故事講了個遍,笑得栗雅芳直噴酒。
曾經高高在上的栗總褪去了富貴的華衣,其實也是個愛說愛玩愛笑的女人,餘罪隻覺得這種開心真是難得,特別是對於他見慣了那些罪惡、已經漸變得陰暗的心理。他一直覺得栗雅芳總懷有一種目的來接近著他,而此時他發現自己錯了,那快樂之極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同樣心思敏銳的栗雅芳也幾次發現了餘罪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猶豫。也許有隔閡,也許有距離,也許有猜忌,不過都在漸漸的歡聲笑語中消失得一幹二淨,剩下的,成了兩個人毫無節操的玩笑。
飯間栗雅芳悄悄道:“嗨,寶貝,我覺得你穿警服,比他們帥多了。”
“少來了,搞得我像製服誘惑你一樣。”餘罪不客氣地說,讓栗雅芳好一陣錯愕,居然讓他說中了。
快到飯終,又一位“女刑警”送了果盤出去時,餘罪瞄著背影對栗雅芳說:“姐,你穿警服,說不定也挺漂亮。”
“少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栗雅芳借著微微酒意指點著,“在男人眼中,沒有哪一身衣服,比不穿衣服的女人更漂亮。”
呃……餘罪被栗雅芳的剽悍噎住了,錯愕之後,笑得渾身亂抽,居然連女人也知道這麼深奧的道理,真不容易。
一頓飯在意猶未盡的歡樂中結束,價格不算宰人。栗雅芳泰然地看著餘罪埋單,等著餘罪紳士地給她披上短氅,然後順理成章地挽著他,在一群不倫不類的“刑警”的禮敬中下了樓,出門一陣冷風襲來,那感覺好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