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給你把他們抓回來。”餘罪安慰著,笑了。這還能罵人,肯定沒事了。
“走開……渾蛋,砸了我的車,還害得我被人搶……你等著,你個渾蛋,王八蛋,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栗雅芳怒火中燒,氣暈乎了。
“好好……先把身體養好,再來殺我……你別哭啊,你罵我,我都不哭,你哭什麼?”餘罪安慰著。泣不自勝的栗雅芳被刺激到了,隨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啪!”好脆好響的一耳光,餘罪一下子愣了。
栗雅芳扇了一耳光,似乎也覺得做得有點過了。不過女人自有女人的優勢,她一躺,一蒙頭,裝昏了。
醫生搖搖頭,以為兩人是小兩口,給了個無奈的笑容,推著病人走了。栗總的助手卻知道是這幫警察救了她,可這情形,也隻能給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了。
“你們……先下去吧。”許平秋示意著李綽,李綽招手帶著自己的人下樓了。
事情到這個份上,已經無力挽回了。所有的人都顯得有點有氣無力,即便是已經抓到了劫匪,即便是能反查到洗錢的地下錢莊,那也是後話了。這一行,頂多勝了一半,而且放走主謀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那不比把自己人推進海裏的責任小啊。
有些事就是這樣,笨點懶點反而過得舒服點。可要勤點聰明點,幹的事多了,惹的事也就更多。鼠標看了餘罪一眼,又看了看黑著臉的許平秋,他知道沒好事了。
“幹得漂亮……一個一等功,換一個耳光,值得慶賀啊。”許平秋拍了兩下巴掌,極盡嘲諷之能。他笑著問,“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有憐香惜玉的一麵啊,你覺得值得嗎?”
這事真有點不值,最起碼鼠標覺得不值。這個富家婆當時咄咄逼人,他就恨沒再砸輛車出出氣,車展偶遇又泄露餘罪的身份。餘罪已經打電話通知她離開,卻不料這妞根本不聽解釋,電話上罵了一通……估計剛罵完,就被劫了。
這樣的人,真不值得,鼠標覺得應該給她一句話:去死吧。
餘罪默默地放下了手,被扇過耳光的地方還留著一道印記。他看著許平秋道:“不值得救,可也不能看著她去死啊,哪怕威脅是假的。”
“那還是值得?”許平秋哼了哼。
“一個與案情無關的普通人,我沒有理由放棄。”餘罪道。
“你上當了。”許平秋淡淡地說。
“假如是真的呢?這些人已經滅過口了。”餘罪道。這個當上的,似乎並不讓他覺得難堪,起碼救了一個人。
“不管有多少理由,你也不能放走這個重點嫌疑人。”許平秋道。他很生氣,生氣的後果相當嚴重。
“我不能再冒險。如果他狗急跳牆,就我一個人,我幹不過他呀!”餘罪道。
“那你要為你的選擇負責了。明明知道是自己人,還把他推進海裏,還放火,現在又放走重要嫌疑人……你呀你……為了這個案子,我們作出了多少犧牲啊。”許平秋瞪著眼,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操蛋的手下。
“我們犧牲理所應當,可要是普通人,因為我們的遲疑、冷漠、置之不理而送命,這也叫犧牲?一個嫌疑人,難道比一個普通人性命還要重要?哪怕它是個假消息。”餘罪針鋒相對,兩眼如怒,絲毫不懼許平秋的官威。
“那你等著為此負責吧。”許平秋氣得扭過臉去。
“指揮不力,貽誤戰機,沒有準確識破嫌疑人的用心。還有,對我彙報回來的消息擱置一邊,誰來負責?”餘罪氣咻咻地說。
這話狠的,估計知道當不下去警察了,就直接質問領導了。許平秋氣得一背手,徑自走了,喊了句:“都歸隊,餘罪,到特警任處長那兒報到,等候處理。”
許平秋氣著了,嚷了句。史清淮不敢違拗,叫著隊員們。
鼠標拍拍餘罪的肩膀:“兄弟,我不勸你了啊,想當奸商的理想,馬上就要實現了。”
惹得餘罪“呸”了口。俞峰搖了搖頭,沒說什麼,有點無語。曹亞傑和李玫有點黯然。不料餘罪反而笑了,笑著道:“告訴任處長,我回不去啊,屁股上有傷,得處理一下。”
兩人擁抱了下,曹亞傑附耳說:“人沒事就好,什麼都是虛的。”
“對,沒事就好,姐支持你。”李玫附耳道。這肥姐心地總是那麼善,是她一路把栗雅芳背下酒店的。
人走了,餘罪摸摸還在疼的臀部,準備找醫生處理下,卻不料身後傳來一聲脆音:“站住!”
回頭一看,肖夢琪去而複返。多日不見,憔悴的肖領隊,似乎又多了一份別致的韻味。她一攏額前的亂發,信步走到了餘罪的麵前,打量著,打量痞痞的、嘚瑟到連領導也敢質問的餘罪。餘罪也同樣在打量她,不過那眼光很快不是審視,而是毫無顧忌地落在了她的胸前,然後給了一個誇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