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溫瀾不知道賭池出事……也不對呀,除了藍湛一,能知道的就是她了。”曹亞傑接了句。
“後麵的先別想……如果正在實施,或者已經完成,他們會怎麼樣離開,在哪兒能捕捉他們呢?”肖夢琪提了現實的問題。
這個不好辦,目標選擇隨機,又分散居住在不同的酒店。對於他們可以直達目標,而對於警察的防控,卻是無處下手了。
“我有辦法,通知他們全部離開……咱們這樣。”
李玫說著,嘴巴沒有手指快,很快地擬成一條信息。是這樣的口吻:國際車展參展某國的某公司,將於今日十三時正式發布新款概念車型,敬請光臨……李玫解釋道:“來看車展,當然要看車型和著名企業的風向了,而且車對這些人的誘惑肯定是無法阻擋的。”
“怎麼樣?”李玫看著兩位領隊。這不是正常渠道,恐怕得扮成車展方,技術上沒問題。但作為警察撒這個謊,似乎操守就有點問題了。
“幹吧,把參展各經商銷名錄找出來,全部通知。這個情況,知會車展安保部門。”史清淮沉聲道,一點猶豫也沒有。
不過這隻是一個聊勝於無的法子,真要找那些已經彙進人海的劫匪,何其難也……
“嘀嘀嘀”幾聲摁密碼的聲音,無線POS顯示著交易成功。尹天寶笑了,金額三百萬整,又刷一次,連幾十萬的零頭也沒放過。
此時身處的地方是衛生間。玻璃浴缸裏,手被縛著、縮在角落的一個中年男子,被剝得隻剩一條褲衩了,如喪考妣地歪著頭。
真是防不勝防哪,這麼高檔的酒店居然也有劫匪。而且是個美女劫匪,還扮著車展方來送邀請函,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哎。”有人踢踢他。他緊張地瞥眼,那個小個子惡狠狠地問著:“想死還是想活?”
“大爺,錢都給你們了,命就留著吧。我多掙點,下回你們再搶。”那老板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總得讓我們安全走啊,你說是不?”劫匪笑著道。
“對對,應該的,應該的。”老板趕緊附和道。他也人精了,就怕惹惱這些人。
“這樣就好,接下我們會給你打一針安定,你要同意呢,我們就溫柔地讓你休息幾個小時。你要不同意呢,我們就粗暴地讓你昏睡幾個小時,你同意嗎?”小個子劫匪,謔笑著問。
這還有選擇嗎?老板想著剛才的拳打腳踢,蘸濕的浴巾蒙麵逼問密碼,還拿著刀威脅削你小弟弟的種種手段,他頹然道:“還是溫柔點吧。”
“這樣就好。”尹天寶笑著掏出了針劑。那倆人一個摁人,一個捂嘴,在受害人可憐兮兮的哀求眼光中,一針管子藥劑,推進了他胳膊上的動脈。
片刻,又一個身家不菲的老板頭一歪,昏迷了。
這個活兒分工相當有條理。阿飛在清除著痕跡,龍仔在把受害人放平,那樣呼吸不會受阻,謀財可以,害命不行。這是當初藍爺就定下的規矩,平平穩穩幹了幾年,大家已經相當認可了。
收拾妥當,尹天寶已經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換上西裝了。他扣了發套,戴了一副茶色的眼鏡,這個形象和進酒店的時候已經迥然不同。阿飛扣著棒球帽,龍仔貼著臉膜,躲開監控的必要措施還是要有的,最起碼將來受害人講出來的相貌,將不會再出現。
“龍仔你走安全通道,阿飛你走電梯,你先走……手機全開三方通話。”
尹天寶安排著,兩人點頭,接駁著手機。撤離時是最關鍵的時候,保持著開機的目的,是隨時可以知道同伴的安危。
兩人裝起開著的手機,一前一後出門了。
尹天寶把耳機扣在耳朵裏,他聽到了龍仔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聽到了電梯的聲音。“叮”一聲開門,一大會兒,“叮”一聲門開,安全。
“安全。”龍仔走安全出口時,附著麥道了聲,匆匆離開了酒店的大廳。
這時候,尹天寶整整衣領,看看自己恰如一位藝術家的扮相,他很滿意。輕輕地拉開了房門,小心不讓自己的指紋留在門把手上。然後關門,邁著悠然的步子,走到了電梯旁邊。
人很多,電梯裏幾乎擠滿了,他低調地站在人群之後。作為劫匪,必須有一個低調、冷靜的心態。盡管這個時候他有點掩飾不住心裏的激動。今天的這一單,比兩年來所有的單子都大。他在想,假如有一天案子大白於天下,自己會不會搶走“世紀賊王”的名頭。
當然會,那個依靠綁架勒索的賊王在他看來很沒有技術含量,再過一會兒,他就會走出國境。而那個賊王,已經被警察斃在刑場上了。
安全……非常安全,今天這個車展成了最大的掩護。哪裏都是客滿,出了電梯,一擁而入的人擠得他幾個趔趄。有個金發的歐洲人還說了句對不起,他很優雅地說了句英文:“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