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那門被撞得搖搖欲墜,就算後麵堵著的東西再多,也快撞開了條進人的空間了。
十幾秒的時間,足夠餘罪再下酒窖找到足夠的武器了。他抱了一摞酒瓶子,從窖口露頭了。伸手,“咣!”手榴彈扔了出去。酒和玻璃碎片炸了一片……那人一伸手開槍,他腦袋馬上縮回去了……剛一歇,“咣咣咣咣!”玩插花飛瓶子似的,梯後不斷地往外扔著瓶子。準頭相當好,都在門縫左右,七八個瓶子碎了一地一門,撞門的被飛濺的酒水和玻璃碎片搞得狼狽不堪。這跟玩雜技一樣,你就不知道它要從哪個角度出來。
咦,不對,停下了……手上受傷的那個領教過裏麵那人的難纏了。他在嗅到濃重的酒味時,看到腳下已經洇洇濕了。隱隱地,一絲對危險的惶恐爬上心頭。
“嗖”的一聲,又一個瓶子飛出來了。清亮的瓶身帶著一朵鮮豔如花的火苗。餘罪點著煙,壞笑上臉了。
“快跑。”那人嚇壞了。
晚了,一下子紅白酒液,被沾到的火苗引燃,“轟”地從廳到門平地而起。一堆絢麗的火焰,夾雜著兩人的慘叫。那兩個人濺了滿身的酒,被點成火引子,慘叫著打著滾,落下台階,然後繼續打滾。再滾不滅時,有一個直接帶著一屁股火苗,“撲通”一聲跳進了遊泳池。另一個也是急中生智,慌不擇路地往遊泳池裏跳。
好絢爛的火焰。兩人爬出泳池,看著門廳越來越大的火焰,知道這是功虧一簣了。相視了一眼,齊齊爬出來。這時候,聽到了淒厲的警報聲,兩人不敢再開車了,翻過矮牆,撒丫子順著別墅的後牆溜。
此時,十二時零五分,飛馳到場的特警組織滅火。這個難度不大,遊泳池的水就是現成的,車上也有滅火器,火勢剛小,移開了沙發和酒櫃,幾位特警就衝進了別墅尋找目標。
溜了,隻留下了一個躲在衛生間,瑟瑟發抖的小保姆……
“現場找到了一支仿六四式手槍,擊發過,房間裏彈洞、血跡有多處,沒有找到目標和開槍嫌疑人,應該是聽到警報嚇跑了,我們正在組織搜索……留下的這個叫申小梅,是溫瀾的小保姆。據她說,是一個叫‘小二’的先來,在這兒待了近一個小時。準備走時,遭到了兩個槍手的追殺……”
“保護好現場,後續隊員馬上就到場了。”
“是。”
史清淮關了視頻通話。回頭時,肖夢琪臉上的驚訝還沒有消退。史清淮卻是憂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這家夥搞的動靜,比那群劫匪可一點也不小啊。
“沒事,我敢肯定,這把火是餘兒放的。”鼠標一看暴力場麵,反而來精神了,嘚瑟道,“這賤人被人追殺不是一次了,想當年最凶的時候,我們隔壁理工大的二十多個人埋伏在路邊揍他,他都能跑回來。”
“這麼跩?”曹亞傑吃驚道。
“那受傷了沒有?”李玫關切道。
“怎麼可能不受傷,被揍得鼻青臉腫,跟豬八戒兄弟一樣了。”鼠標道,看眾人心情一黯,他又補充了句,“不過對方更慘,六個住院,四個開瓢。”
“那後來呢?”俞峰問。這麼光輝的戰績,肯定後患不少。
“能怎麼樣?即便他就是受害者,最後還不照樣得他爸賠人家醫藥費。拚這命圖個·呢,我都看開了,這賤人多聰明個人,就是看不開。”鼠標笑著道,笑裏多了一份無奈。看這情況,餘罪應該沒事。可同樣是這情況,反倒讓鼠標覺得,這事情完全沒必要這樣,早歸隊不就屁事都沒有了。
可能都聽懂這句話了,於是士氣又一次低落下來了。史清淮黯然道:“在我們這個位置討論社會的公平和公正沒有什麼意義,但我們的付出,總會有意義的……他一直在追尋真相,我想我們做點什麼吧。”
“怎麼做?深港僅四星以上的酒店就有數百家,經銷商來自全國各地,本次國際車展參展的一百多家生產商和銷售商,初步估計要有五十萬人次以上的客流量。”曹亞傑道。這些代表著盛況的數據,對警務排查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坎兒。
“相比虛擬大學城的謀財害命,我倒覺得對有錢的經銷商下手,更像他們的風格。”肖夢琪道。靈光一現,她不確定地問著大家,“難道除了藍湛一、溫瀾……還有人?或者是,溫瀾也是個棋子?”
“哎喲,那可要了親命了。”鼠標苦著臉道,陰謀玩到這個程度,陪玩的都受不了了。
“那這個事怎麼破?如果他們選擇一個經銷商下手……怎麼樣做得天衣無縫?現在時間是十二點二十分,餘罪說他們已經得手了……這中間似乎有個疑點啊,以他們以往作案的風格,會考慮得很周全。難道他們考慮不到,如果藍湛一出事,賭池資金被洗,操盤人被殺,溫瀾馬上就會成為重點嫌疑目標……這種時間仍然留在深港繼續作案,危險係數可就無限放大了。”史清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