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女劫匪之死(1)(2 / 3)

“要是救護車的話,是不是沒有死?”俞峰問。

“在海水裏三個小時以上,體溫就會開始下降。如果被扔進海裏的,是被裹著或者捆著,他們可能連三分鍾都支撐不下來。”李玫的聲音,帶著睿智的判斷。

“那你說的,應該是十死無生了?”俞峰的聲音,帶著質疑的口吻。

“我倒不希望是,可生還的機會幾乎沒有啊。”李玫的聲音。

兩人又吵起來了,肖夢琪看了看史清淮,她小聲問著:“看來,他才是我們這個團隊的靈魂,少了他,人心怕是要散了。”

“他是,不過靈魂還在。”史清淮道,順手推開了門。室內的爭吵,戛然而止,齊齊地看向進來的兩位領隊。在這人群裏,肖夢琪意外地發現了解冰坐在一隅,臉色同樣戚然。

“大家還在討論餘罪的事?”史清淮問。

沒人回答,都低下了頭。張凱這名特警是被支援組硬扯來的,他悄悄起身,肖夢琪一擺頭,他如逢大赦地溜了。沒人說話,史清淮問解冰道:“解副隊,你怎麼也跟著他們摻和?”

“他也是我的同學和戰友,我能想象到,他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形勢下,被逼無奈做這件事的。我雖然不齒他這麼做,可我欽佩他敢作敢當。我也很揪心那位特勤的生死,如果殉職,餘罪會和涉黑團夥的成員一樣,上法庭的。”解冰冷靜道,冷靜中帶著絲惋惜。

惋惜的不止他一個,角落裏鼠標還在吸溜鼻子,病懨懨的沒有一點精氣神了。

士氣這麼低落,肖夢琪看向史清淮,其實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帶回來的真相如同一個晴天霹靂,驚得大家都手足無措了。而恰恰這時候,許平秋又全部放手了,哪怕一點解釋的話也沒有,她覺得自己和在座的隊友一樣,快支持不住了。

“我覺得那位戰友的生與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犧牲和受難有沒有點價值。我更覺得,我們擔心餘罪能不能回來、會不會上法庭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這麼多違心背願,甚至背離職業操守的事,為的是什麼?難道就為了讓他的戰友在背後為他同情、為他惋惜,坐視那些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的違法犯罪繼續囂張猖狂?”

史清淮朗朗幾聲,仿佛天籟一般,一下子敲擊到了眾人心裏最脆弱的地方。鼠標抹著鼻子,凜然看向史清淮,仿佛重新認識一般。眾人的表情漸漸肅穆,似乎史清淮領隊那張清臒的臉,今天方才相識一般。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在一線的同誌會失望、會痛心,會為他們作出的犧牲不值。”史清淮道。他清清嗓子,舒了一口氣,回憶著到刑偵總隊的種種,輕聲道,“我記得當初我們組建這個支援組時,沒有人願意來,是許處長連哄帶訛把小組建起來的……可現在,我相信沒有人願意走。原因非常簡單,我們在不長的組隊時間裏,已經目睹了太多的罪惡,不把它們鏟平,蒙塵的將不僅僅是我們身上的警服,還要加上我們作為一名警察的職責和良知。”

這些振聾發聵的聲音,是以一種平和的口吻說出來的。依然是平時那位默不作聲、總是默默做好一切後勤工作的領隊,此時才覺得,那平靜得甚至有點靦腆的領隊,內心同樣是火熱一片。

“所以,我認為我們不應該討論他將來會怎麼樣的問題,因為不管怎麼樣,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證明了,他是一名合格的警察。現在輪到我們了,我們要做的,是把這些犯罪分子一網打盡,是用鮮花和敬禮迎接他的凱旋。”史清淮道。他此時心潮澎湃不已,更鏗鏘地來了句,“哪怕是上法庭,我也會帶著你們,微笑著向他敬禮。可我不會和你們坐在這兒,在他最需要我們的時候,卻怨天尤人、貽誤戰機。”

空氣,像凝結了一樣,靜寂得沒有一絲聲音,無法想象到一個懦弱的領隊在迸發出他的心聲時,會是如此鏗鏘。縱是心裏有千般哀怨、萬般糾結,也在此時,化作一股自心底而發的熱力。李玫唏噓了一聲,抹了把臉,眼睛紅紅的,回頭坐正了,正坐微機前,敲擊著鍵盤,繼續著她枯燥的工作。俞峰和鼠標狠狠地抹了抹鼻子,曹亞傑歎了口氣,加入到隊友的工作中了。

史清淮踱步而出的時候,肖夢琪追上去了。看著史清淮筆直的身姿和步姿,她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錯的,一個警察、一個警察的團隊,真正的魂,永遠不會丟。

因為頭上頂著國徽的責任,已經根植在每一個人心裏了。哪怕再懦弱、再膽小、再猶豫的人,也會在這種職責的召喚下,成為堅強和勇敢的鬥士。

是日,九月二日,距西山省搶劫案發已經五十三天,限期破案的期限已經超時兩周。在行內,這樣的案子即便偵破,也是個有功仍罰的結果,對於警察的要求從來都是苛刻的,誰讓他們擔負著這樣的職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