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眼看著一天時間就快結束了。
十分鍾以前,一輛奔馳商務車駛進了迅捷車行,張凱拍下了車號。
剛進去,王朋利發現異常了,示意著張凱看倒視鏡,一看張凱也嚇了一跳,兩輛車慢慢地靠在路邊,距離車行不到五百米,麵包車裏塞了不少人,有位下車的一彎腰,以特警的眼光已經看到這人背後揣著的家夥。
是刀?是槍?
不對呀,這像是尋釁報仇的,拉了兩輛麵包車,要有十人以上吧……而且,像是衝著車行來的。下車的人一揮手,另一輛開到了路對麵,這樣的話兩頭包夾,估計不準備幹好事。
“怎麼回事?”張凱愣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要不要彙報一下?”王朋利道。
“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彙報什麼,興許是咱們太多疑了。”張凱道。
再說了,特警們總不至於和這些地痞爛仔打交道吧?
正說著,那輛奔馳商務又駛出車行了,眨眼上了路麵,一看兩輛麵包車蓄勢待發,張凱明顯地感覺到了要有事發生……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刹車聲,倒視鏡裏,看到了那麵包車攔在路麵上,車門洞開,五六位操砍刀、鋼釺的爛仔直衝上來,對著玻璃狠砸。路另一麵的那輛車瞬間加速,已經擋住了商務車後退的路。
咣!車凹了;嘩!玻璃碎了;啊!司機似乎還被捅了一刀,聽上去像是還被卡了脖子。
叫囂聲中,商務車那司機似乎也放命一搏了,猛踩著油門,瞬時加速,“砰”的一聲撞開了麵包車,把一個在車輪邊上的爛仔撞得七葷八素,直挺挺地躺路麵上了。
不過那個爛仔也在車輪上紮了好幾下,車剛加速,一個趔趄,方向失衡了,又是一聲巨響,斜斜地撞到了路邊一個商鋪的門廊前。
那些稍稍失色的爛仔此時驚醒過來了,叫囂著揮著棍、揚著釺,蜂擁而上,把司機拉出來,劈裏啪啦刀棍相加,慘叫聲中已經是一攤血色。另一側的門裏,似乎還有一男一女,女的提著一箱子,從車上跳下來,慌不擇路地跑了,後麵的人立即追了上去。
王朋利看得目瞪口呆,天還沒黑,都開始殺人越貨了,這麼凶啊,操!
然後兩人同時想起來,壞了,這些人跑進去的地方正是洗車行,那倆自己人不會遭殃吧?
急了,可任務在身,又不敢暴露,他們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趕緊向家裏彙報……
巨大的撞車聲嚇了洗車行裏的工人們一跳,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裏的活,呆看著,馬老板一看鋼焊的招牌都歪了,氣急敗壞地奔上來,嘴裏罵著:“操!不給賠有你好看的!”
剛走幾步,他就看到司機被揪下來痛毆,眨眼就是血流一地,嚇得腿一哆嗦,差點沒站穩。跟著又見兩人跑進他店裏了,後麵一群人拿著砍刀追進來,馬老板一緊張,渾身上下全部不聽指揮了,褲襠裏濕了一片,兩腿一軟,抱頭趕緊趴在地上。有位殺得興起的爛仔順著踹了他一腳:“趴好,撅這麼高屁股等著幹你呀?”
“……沒事的都滾。”一個衝進來的混混揚著刀,囂張地喊著,眾車工扔下家夥,立馬沿著牆根跑了。
餘罪和鼠標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看追進院子的總共有八人,那男的被人敲到了腿彎,接著便是一哄而上,沒頭沒腦狠揍開了。那人慘號著,已經不像人類發出來的聲音了。
“哎喲媽呀,嚇死人了。”鼠標看那男人被打成那樣,嚇得心膽俱裂,直拉著餘罪要跑,可已經跑不出去了,有些跑得慢的工人都被人家敲一悶棍,躺在地上直打滾。
兩人一換眼色,不約而同地往車間裏跑,跑到一輛車後,一開車後廂,兩人一塊兒往車尾箱裏擠,相視一愣,這才發現彼此想法一樣。不料標哥這體型能躺下已經勉強了,餘罪一看,火大道:“真你媽敗興,吃這麼胖。”
“你跑得快……兄弟,讓哥一回,來日再報啊。”鼠標鑽進車後廂,忙不迭地說了句,“砰”的一聲把自己鎖在車後廂裏了。
餘罪氣得踢了車一腳,一低身,準備藏車下麵,不料底盤太低,饒是他瘦也鑽不進去,一激靈,趕緊爬著往另一輛車後鑽,卻不料聽到了“啊”的一聲尖叫,回頭時,腳底突然滑過來一個手提箱子。
箱子可能很重要,不過餘罪可顧不上了,轉身就跑,在聽到一聲救命的呼聲時,他怔了下,回頭一下子愣在原地了。他的眼光落在趴在地上的人身上——一個女人,驚恐到極致,背後挨了一刀,是踉蹌地奔跑著摔倒了,把箱子扔出去了。她艱難地向餘罪爬過來,不過被後麵追上的一個爛仔踏住了後背,她吃痛地呻吟了一聲。此時餘罪才注意到,裙子的後背破了,浸染著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