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接下來,應該怎麼找他?這個留戀的地方、歸處的地方,可是個寬泛的詞。”馬秋林問,似乎故意難為餘罪一般。餘罪停步了,就在樓梯的拐角。幾位同學聽出點兒味道,也都停下來了,他們現在明白,麵前這位盜竊案專家不是徒有虛名的。
“女人。”餘罪突然道,眼睛一亮,補充著,“一個模範丈夫、一個自律而專情的男人,恰恰是通過重婚被咱們發現的,這太不合情理了……症結所在,應該就是答案所在。”
董韶軍長吸一口氣,好像聽懂了,不過答案卡住了,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馬秋林笑了笑,繼續走著,邊走邊來了句欣慰的歎息:“可能是正確的,也可能是不正確的,前妻、重婚妻子,還有已經去世的舊情人……恐怕還要有啊,有咱們忙的了。”
馬秋林微笑而去,餘罪追著請教上了,董韶軍也來勁,圍著馬老問東問西。
後麵幾位不學無術的就傻眼了,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行人回到了下榻的賓館,又過了兩天,根據反查到的李宏觀以假身份出入車站和機場的信息指向,這一行人重新踏上了漫漫的尋人之路……
魔長道消
2月28日,“鐵拳”行動發起第十二天……
清晨,在“啪啪啪”的敲門聲響起時,賀名貴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七時了,這個時候能這樣敲別墅鐵門的,除了那幾位生意上的朋友,怕是沒人了。他信步到窗前,掀著簾子看時,正看到了劉晌等一行三人。
“名貴,我弟弟的事怎麼樣了?”他披起衣服時,聽到了妻子迷糊地說著。這數日失眠良多,主要還是這件心事放不下。
“快有眉目了,放心吧,劉晌他們來了,我下去一趟。”他坐到了床邊,撫過發妻的亂發。他要走時,胳膊被一雙軟軟的手挽住了,妻子輕聲道:“要真不行,就別強求了,別太為難自己……咱們跌跌撞撞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我真怕又像以前那樣朝不保夕的……”
“嗬嗬,看你說的,那麼難都挺過來了,這麼簡單,反而擔心了?”賀名貴笑了笑,撫著妻子的手輕輕吻著,消瘦、鬆弛的手,讓他暗自嗟歎,不知不覺就過了這麼多年。
套上了鞋子,輕輕給妻子蓋上被子,對於生意上的事,老婆從來都是提個建議,從不參與。外界很奇怪,這位身家千萬的賀老板從無緋聞傳出,而知曉內情的卻知道,賀名貴的名以及貴,一半要係於這位賢內助。
信步下樓,保姆已經把眾人領過來了。這幾日來,翼城整個牛頭宴餐飲行業風聲鶴唳,日子都不好過,看樣子今天有轉機了。劉晌快步迎上來,樂滋滋地把報紙遞給賀名貴,賀名貴邊看邊坐下來,慢慢喜上眉梢了。
《是辦案還是作案:一位職業經理人至今下落不明》,大幅的標題,在醒目的第二版,配上了數幅照片。當天賀府牛頭宴事發,監控已經被公安局封存,但110接警處理後,經理秦海軍隨即被帶走,這件事即便合理也不合法,何況到現在,家屬沒有接到任何通知……這些事實,加上家屬尋訪的渲染,加上牛頭宴倒閉的烘托,再加上地方公安的推諉,能讓人聯想到的事情可太多了。
“就這些?”賀名貴問。
“還有,我沒買全,主要在省城,報道轉載了十幾家,網上亂七八糟的就更多了。”劉晌道,徐胖子翻著手機:“我有,我有……看,賀叔……”
賀名貴接過徐胖子的手機,草草一看——《翼城地方牛頭宴產業遭受重創,一半屠宰場被各種理由封停》《是銷贓,還是巧取豪奪?》《翼城首例民告官事例,牛頭宴業主家屬狀告公安局》等等之類的大標題滿滿一屏。他把手機遞回去,深靠在沙發上,笑了。
“賀總,您說這能管用麼?”高小成持懷疑態度。
“怎麼不管用,我都好幾天沒見著上門找麻煩的了。”徐胖子道。
“應該管點用,省裏調查的,有幾天沒出門了。”劉晌道。
三個人商議著,這個事到現在幾乎到臨界點了,進一點點,就是商戶全軍覆沒,退一點點,就是調查組拍拍屁股走人。在這個時候,攻守同盟相當重要,當然,肯定是有地方上的默許,否則商戶哪敢和政府叫板。事實上,這個策劃本身就是賀老板通過官麵上的朋友辦的,要掩蓋的,自然是這個產業不光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