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去?更多的人心裏懷著這個搖擺的心思。不少人盯著餘罪時,餘罪的表現讓大家有點失望了,這貨也傻眼了,鼠標和豆曉波兩人用豐富的表情在交流,鼠標說:敢不敢去?豆曉波說:你敢去我就敢去!鼠標又說:咱們看情況,都去咱們就去!豆曉波說: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還有一分鍾。”許平秋麵無表情地提醒著,“監獄和公安是兩個係統,不過並不妨礙我們做點安排,吃苦是一定的,挨打也是有可能的,不過生命安全就不必擔心了。這件事開始後,我的生命就和你們綁在一起了。”
這是一顆定心丸,把危險盡量淡化,怎麼說也有組織罩著不是?
有人動容了,是張猛,不過他被熊劍飛拉了一把。腦瓜不好使的狗熊也看得出,這貨要進了監獄,得被人當沙包揍,跑都沒地方跑。剩下的那些人,看不出心理底線到了哪個位置,不過似乎離崩潰還有一段距離,最起碼不止一分鍾的距離。
“時間到,準備簽字加入的,到台前;不準備加入的,請把手裏的東西交回來,領走隨身物品,有人帶你們去機場。”許平秋依然麵無表情地說道,不過眼光裏盡是不屑,像兩道利刃刺痛了學員們稚嫩的自尊心,就差一點,熊劍飛也要站出去了。
“可以開始了,我不想看到我的屬下是一群沒有種的孬人,如果你不準備拿出點勇氣,那你就永遠不配當一名警察,難道熬過最恐懼的饑餓,你們十個人中居然還是沒有一個男人嗎?”許平秋問,聲音低沉,直刺眾人。
“我去。”
有人站出來了,讓人大跌眼鏡,是汪慎修。他一直被許平秋盯得很不自然,而且心裏那種難言痛楚的愧疚讓他有一種想用痛苦麻醉的感覺,或者說也就這樣了,破罐摔哪兒也是破摔不是,還不如聲響大點。
他站出來,走上前,瀟灑地簽上龍飛鳳舞的名字,筆一扔,昂首直立,似乎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男人,不是站夜總會門裏點頭哈腰的服務生。
“好,有一個就足夠了,沒有讓我失望,歡迎你,汪警官。”許平秋道,笑著以平等的姿勢和汪慎修握手了,這一刺激,張猛和熊劍飛吼著還有我們,兩人不容分說地同時出來簽著名。牲口哥對於被搶了頭籌很惱火,生氣地瞪了熊劍飛一眼,似乎在說:這風頭向來是哥的,被漢奸給搶了,你說鬱悶不?
“韶軍,你確定想放棄?”許平秋問向一臉正色的董韶軍。董韶軍笑了笑,不像很恐懼,不過還是疑問道:“許處長,我隻是有點不理解,訓練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麼非要把我們和那些人渣關在一起?”
“問得好,不去近距離地接觸那些人渣,不去了解和理解他們,你們將來怎麼和他們打交道?上次見你在讀《動機剖析》對嗎?那本書的作者韋爾伯是西方研究犯罪的專家,他走過數十所聯邦監獄,每進入一個監獄都要簽一份放棄權利的聲明,也就是說,如果他被要訪談的罪犯挾持,獄方將會按律處理,而不會把他視作人質。這樣的人,你會把他理解成瘋子嗎?”許平秋問,自然不是瘋子,否則就不會有天下這麼多警察在學習一個瘋子的著作了。
對著笑吟吟的許處,董韶軍像得到一個完美的解釋一樣,跨出了一步,輕聲道:“算我一個。”
“算我一個。”駱家龍也站出來了,理想離他如此之近,沒有理由不抓住。
到這個時候,鼠標、豆包之流終於也堅持不住了。之前李二冬邁了一步,又退回去了,此時看駱家龍都出去了,這回不等他們了,“噌”的一聲出去了,生怕誤了時辰。這才發現,鼠標、豆包幾乎和他是並列出來的,在他們三個人身後跟著的是孫羿。鼠標簽字時嘮叨著,心道: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地方肯定都是窮鬼,沒錢可賺。孫羿也遺憾,肯定沒有卡丁車玩了。
眨眼間,像是戲劇性的變化一般,眾學員分裂成了兩個陣營,一邊是誌願者,一邊是退縮者,九對一,九個兄弟,對著一個人:餘罪。不少人回頭看時,都眼巴巴等著他上來呢。餘罪不時地皺皺眉頭,麵露難色,發展得太快,時間又過短,在取舍之間,實在讓他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