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貓鼠遊戲(1)(1 / 3)

意外相逢

清晨時分,花燈還在街道上閃爍著,熊劍飛早早從某處橋洞鑽出來,他先到不遠處的菜地找了個稍微幹淨的池塘洗了把臉,順手揪了幾根蔥,拔了兩根菜葉,裹著蔥邊走邊啃,對他來說,早飯時間開始了。

橋洞下的家不用收拾,那是鳩占鵲巢,不知道哪位流浪漢前輩留下的,前行的方向是火車站,那兒每天都有數十列火車的貨物需要裝卸、搬運,隻要有力氣,就不愁沒飯吃。最關鍵的是那地方隻看你力氣,不看你的身份證,而且工資現結,雖然低了點,可也足夠他生存所需。

走在大街上,早起的居民偶爾有和熊劍飛碰麵的,一準是嚇一跳,趕緊躲著走。南方的男女身材都偏瘦偏小,頂多有熊哥半個人那麼粗,而且加上熊哥這反動長相,別說普通人,就街上的混混都不敢招惹。

餘罪曾經給狗熊的樣子下過一個定義,叫:虎背熊腰山豬臉。

因為這事,他和餘罪打過一架,從宿舍攆到操場,回來時候兩個人都鼻青臉腫。後來格鬥課時大家才發現,餘罪手快手黑,而熊劍飛手重手狠,這兩人打一架怕是半斤八兩,那次打架結果不明,不過兩人成了哥們兒。狗熊的爹就是火車站的裝卸工,兒子繼承了老爸所有的特點,睡著時打呼嚕磨牙,醒著時放屁搓腳丫,這德行讓他成為學校裏最耀眼的另類。餘罪雖然嘴損,卻是第一個不嫌棄他的對手,在他不斷改變融入這個集體之後,最初的對手反而成了最好的哥們兒。

“媽的,餘罪這王八蛋,肯定躲哪兒享福去了!”

想起這個哥們兒,他不禁自言自語道。這一次訓練,就像回到了曾經生活的棚戶區一樣,對他來說一切都是輕車熟路,根本沒有甘苦可言,頂多就是氣候熱了點不太適應,不過這些天他已經成功地讓自己習慣這裏的潮濕和悶熱了。他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是和餘罪結伴的話,肯定會過得更好。

這是他最服氣餘罪的地方,人家特別有經濟頭腦,以前兄弟們前腳打架,他後腳就去說和,然後兩頭落好,打人的和被打的,都得請他意思意思。

走了不遠,他又在路邊順便買了一袋包子,邊嚼邊走。屈指算來,已經過了兩周,再有三四周就能回去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不知道能不能如願以償穿上警服,因為他的家境基本上屬於那種“兒女上學、爸媽吐血”的類型,對於沒有背景和能力的普通家庭,兒子畢業,隻能讓爹媽再次吐血。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他堅持得最好。

突然間他站住了,眼瞪著,看到了一副熟悉的景象。

不遠的街邊,一群人正在打架,三個打一個,被打的那個靠在牆上,護著頭,偶爾還能還上一拳一腳。

濱海幾乎就是個犯罪之都,這鬼地方聚集了上百萬的流動人口,每天坑蒙拐騙偷搶的人如過江之鯽,大白天搶金鏈搶錢包的搶了就奔,夜幕下野雞和砍手黨成群結隊出沒,火車站這一帶更是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相比之下,嶽西省那地方簡直就要被稱作人間天堂了。狗熊沒出聲,往嘴裏扔了個包子,這時卻看到被圍的那位小腹上挨了一拳,稍稍彎腰,反而乘機反手一肘,敲退一個瘦個子時,他詫異地說道:“喲,有兩下,匕首攻防反肘。”

“不對呀?出手怎麼這麼熟悉?”他越看越疑惑,被圍的那一位,穿著牛仔褲,皮鞋鋥亮,留著長頭發,看不清表情。應該不是認識的人。狗熊不想惹事,前行不遠停住腳步張望著。那人跳出了戰團,卻沒有跑,猛地一個回腿,直踹向跟上來的人中的一位,那人吃痛地捂著襠部,蹬蹬蹬連退數步。

這行雲流水的招數怎麼這麼熟悉?熊劍飛又一驚,想起了一個人,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認出他來了,吼了句:“傻看什麼?幫忙。”

“嗨!”

這是餘罪!真他媽有緣!熊劍飛簡直樂歪了,興奮地扔了包子,緊接著一個高彈跳,人像出膛的炮彈樣直衝上來。剛才一個人打三個隻能算勉強,現在兩個打三個幾乎沒有懸念,一拳直衝鼻梁、環臂直勒上去,兩個追打餘罪的瞬間被放倒了。

放倒了就沒好事,大腳丫咚咚直踹,那兩人吃痛地呻吟翻滾。

“快走。”

餘罪拉著打得興起的熊劍飛,拔腿就跑。熊劍飛來不及問,跟著飛奔,兩人沿著三元裏的大道跑著,鑽進了小胡同,左一拐、右一拐、再左一拐……拐得熊劍飛快暈菜了,不料眼前一亮,轉到大道上去了,餘罪伸著手攔了一輛出租,拉著熊劍飛上車,一溜煙跑了。

剛剛打過架的地方,地上躺的三位,此時呻吟著吃痛起身,互相攙扶著撿近路溜了。好多當地的居民指指點點,又是大歎這治安實在夠嗆,人都跑完了,才看見警裝的巡邏隊來了。

不遠處一輛標致車裏,剛剛開始一天工作的高遠和王武為倒是欣賞了一場精彩的對決,王武為合上DV,有點不解道:“1號怎麼都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