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抑揚頓挫的表白聽著有點不對味,像在朗誦,再看表情也越來越浮誇了。餘罪很入戲,不過越入戲,安嘉璐越臉紅,解冰臉越綠,周圍的男生女生,都聽傻了。
半晌,餘罪朗誦完了,他手一翻,變戲法似的從飯盆裏拿出了一朵玫瑰,笑吟吟遞上來。安嘉璐可沒想到餘罪臉皮厚到這種程度,她麵紅耳赤的,拒絕也不是、嗬斥也不行,尷尬地看著那朵還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玫瑰。她知道這貨是在戲弄自己,奪過玫瑰往餘罪頭上一甩,瞪著眼斥著:“你成心是不是?”
“哇,這你都看出來了。”餘罪驚訝道。安嘉璐又要發飆,不料餘罪話頭一轉大聲道,“我真是一百個誠心、一百個誠意,嘉璐,你能接受我這顆純潔的心嗎?”
遠處的一幹壞小子,全都笑噴了。安嘉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一跺腳、一拍桌子,氣得起身就跑。她身邊那幾個密友也被氣壞了,都對餘罪怒目而視,知道這貨是故意搞這麼一出讓安嘉璐難堪。
身旁易敏要出頭時,餘罪手一擋,製止道:“不許對我人身攻擊啊,你們要尊重我的感情。”
“你去死吧你,也不瞧瞧你什麼德行。”易敏刀子嘴,惡毒地斥著。不料餘罪小花拈著,無所謂地道:“別這麼看著我,沒見過癩蛤蟆吃天鵝肉啊,沒追到天鵝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是不是啊,兄弟們,支持我追安嘉璐的舉手。”
此時那邊看著解冰糗相的一下子明白了,跺腳的、拍手的、敲飯盆的、拍桌子的,齊聲喊著:“支持支持……”
“支持餘蛤蟆追安天鵝啊。哈哈。”
汪慎修哈哈大笑著,一下子引爆了此時的氣氛,那幾位女生氣呼呼地走了,解冰這個所謂精英團隊的臉上實在有點掛不住,都同情地看了解冰一眼,這些爛事,說不出個道理來。
餘罪此時才慢騰騰起身,不屑地盯了解冰一眼。兩人都帶著敵視的眼光。但解冰知道,自己的痛處被戳到了。對方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坐到那幹兄弟們的麵前,不少人豎大拇指了。餘罪這招夠卑鄙、夠無恥,有人忙著給餘罪打飯,有人給捏肩,有人給捶肩膀,像是一局拳擊完了,準備下局再開。不料此時集合哨響了,那幾位準備去參加體能測試的,給了餘罪一個鼓勵的表情,接著個個春風得意地跑出去了。
胡亂吃完早飯,餐廳已經沒什麼人了,餘罪洗完飯盆,剛出餐廳就看到解冰在等著他。他笑了笑道:“我不會針對你啊,公平競爭。”
“哼,你和我競爭,不是笑話嘛。”解冰不屑道,撫了撫修長的手指。不管怎麼看,餘罪這個長得有點普通、行事有點猥瑣的人都稱不上他的對手。
“對呀,要是有個笑話天天纏著你,你不也落人笑柄了?”餘罪不屑道。
這正是解冰的痛處,真要有這麼個貨天天嚷著求愛,恐怕真要成笑柄了。他氣憤地撂了句:“以前沒發現,你可真夠卑鄙的。”
“喲,推理得這麼準,誰說不是呢。”餘罪臉也不紅道。
“你確定非要讓我撕破臉皮?”解冰道,保持著最後的容忍底線。
“不已經撕破了嗎?我是無意,你是有心,那我還顧忌什麼?別瞪我,你嚇唬誰呀?”餘罪斜眼看著對方,表情很不屑。這個時候,兩人攤牌了。
警校這個特殊的團隊裏,勇人、猛人、悍人、凶人層出不窮,曾經發生過學員盜竊槍械庫的事,就為了去朝仇人開一槍泄憤。之後的毆鬥就被學校限定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那就是赤手空拳、打得頭破血流都沒事,但誰要持械,大多數都會被直接開除。
解冰現在覺得忌憚了,以前聽說這個捅事婁子玩得很轉,當時他不信。不過昨晚他信了,一幫人追到體工大把自己找的人打了一通,搞得他焦頭爛額,可沒等那邊的事處理好,這邊他又出這個洋相,實在讓他有點頭昏腦漲,對這個賴皮沒脾氣了。
兩人相互不服氣地對視了良久,餘罪笑了笑,轉身走了。經過解冰身邊的時候,解冰伸手一攔,口氣軟了,就聽他問道:“我們換個解決方式怎麼樣?”
“單挑你會吃虧的,你確定?”餘罪笑了,那可是他的強項。
“不一定非用拳頭解決,對嗎?以前的事咱們全當沒有發生過怎麼樣?我知道你回老家就業肯定沒路子,我可以幫你,來,交個朋友。”解冰伸著手,臉上是一貫的從容大氣,那是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
“開支票,我可不要空頭的,現金的話,我可以考慮。殺人償命、打人賠錢,天經地義啊。”餘罪沒伸手,不過臉上卻笑了。自己從初中就開始收低年級的保護費,這個結果自己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