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討論得石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夏家倒是很滿意這效果。夏逸峰甚至不忘冷嘲熱諷回去：“我家慕雅沒有教養，怎地以有教養自居的石大人，也管教不好女兒？”
石崎看著夏慕雅乖巧地靠在夏辰曄身邊，不禁想大聲說“還不是你女兒幹出來的事”，但人家都說了是為了規勸白月汐才不得已做的。石崎便又開始恨起白月汐來，沒事扶什麼扶，老實站著誰會發現啊！想到這，他朝白月汐吼道：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正經事不做，背著家裏做這等不恥的事，我和你娘臉都被丟盡了！”
這一通吼並沒多少效果，大家還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出戲。石崎老臉更紅，向皇上請罪道：“臣管教子女不力，請陛下責罰。”
這下，蘇錦睿坐不住了：“石崎！你既將女兒嫁於我，她便是我的王妃！我的王妃，還輪不到你訓斥！這令她毀容的人，你不訓斥，你竟還責怪自己的女兒！”
“黎王殿下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夏慕雅立刻接過來。她哽咽了一下，道：“黎王殿下這是在怪罪我麼？可你也聽得，這是小女子迫不得已所為。黎王殿下也不希望，皇室的名譽，因為未來王妃的行為問題，而被戳脊梁骨吧？”
“你！這……”蘇錦睿雖然常來樂憂坊，實際上並不能見上白月汐幾麵，傳言的真真假假，他也不能辨別什麼。再者，身為皇室成員，當然以皇室顏麵為重，否則，皇伯伯會不高興。蘇錦睿希望白月汐能為自己辯解兩句，便朝她望去。可一看到那臉上可怖的疤，他就覺得心寒，別過視線道：“王妃，你真的如夏小姐所說，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有如此下場？”
全場安靜了下來，隻聽見路淩夜啜著酒的聲音。
“哼……”白月汐冷哼了一聲。她抬起頭來，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笑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譏諷：“第一，我還沒嫁過去，現在就稱‘王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多大野心，我可不想背這個鍋；第二，正如夏慕雅所說，我說沒有，你信麼？我說有，你還想聽麼？”
“混賬！”
看到黎王的表情變得一陣泛青，石崎嚇得要死，衝過去就給了白月汐一個巴掌。
“你知道自己是在對誰說話？跪下！”
這一掌力度極大，直接把白月汐打跪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劉夫人瞧見，立馬帶著幾個孩子跟著在皇上麵前跪下：“陛下，求您開恩，這孩子一直放養在外，是我疏於管教，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皇帝一陣頭大。看到路家的正一臉笑意地看著這場鬧劇，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好羨慕路家人，和他們比起來，自己顯得如此不自由。算了，他也不想管了！
“睿兒，白月汐即將是你的妃子，這事怎麼處理，朕交給你處置。”
蘇錦睿恭敬地行了一禮：“是。”轉身對白月汐道：“你先起來吧！有沒有做你心裏明白，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但是本王相信你能改好，無論怎樣，你還是本王的妃子。”
“謝黎王殿下恩典！”石崎忙帶著一家謝恩，還不忘拉了白月汐一把。
麵對這些人的反應，白月汐不禁氣到好笑，對蘇錦睿慢慢轉好的感情也立即煙消雲散。
都是戴著麵具的演員，她就像是舞台上的道具。都到這時候了，自己也累了，不想陪著演了……白月汐精神一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栽了下去。
人們都慌作一團，蘇錦睿更是慌得大叫：“快傳禦醫！”可皇宮到這裏畢竟有一段距離，等禦醫到了早來不及了。石崎不禁又開始恨起這個麻煩不斷的女兒，卻聽得路淩夜把空酒杯“啪”地放在桌上。這聲音像是有種魔力，人們漸漸安靜下來，看著路淩夜。
墨藍的眼睛像是在看麵前的酒杯，又像是透過酒杯看向更遠。良久，路淩夜吐出了幾個冰冷的字。
“我來看看”——他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