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上西樓
倚清秋。
萬裏夕陽垂地,
大江流。中原亂,
簪纓散,
幾時收?
試倩悲風吹淚,
過揚州。
其時正是宋朝末年,朝庭漸漸式衰,百姓生活困苦。流離失所者,賣兒賣女者,忍饑挨餓者比比皆是。
雖未大亂,但荒涼境象,日甚一日。更兼蒙古兵入侵,鐵蹄踏處,生靈塗碳。
雖各有誌之士為國計奔走。奈獨木難撐大廈,徒喚奈何。大道之上,唐雲澤在馬上疾馳。他父親為朝庭小吏,眼見國運日衰,民不聊生。唯有痛心而已。
父親知亂世將至,生怕兒子日後命不自保,便在他幾歲時就將他托付給一個世外高僧,法號無塵。教之騎射武術,原意強身而已。
不料那高僧誌不在此,盡心授教,將自己的本事盡數傳與他,一心想叫他出去救民濟苦。唐雲澤少年心性,隨師父四處遊蕩。轉遍大江南北,遇到不少奇人異事。長了不少見識,漸漸長大了!
恍惚一過經年,無塵一夜之間遭人暗算。遺命唐雲澤尋找故友,唐雲澤埋葬了師父,深恨仇家,形影單隻奔走江湖。仇家遍尋不到,倒是在路上行俠仗義,雖救人無數。但究竟力量單薄,時局如此難以支撐。風霜被麵,心力交瘁。
這日路過陳家鎮,來到姨父山莊拜見。心想與表妹一別經年,兒時記憶模模糊糊,隻記得表妹柔弱好哭,但溫柔多情,如是而已。
想當年兩家曾想聯婚,隻因道遠兼家父任上諸事繁瑣,就耽擱下來。唐雲澤很想見見昔日的青梅竹馬,雖然自己也沒別的心思。
唐雲澤遞過帖子,那門房是個老家人,仔細看就認出他來,連忙說道:“可巧今日老爺外出,夫人去太爺府給老太夫人慶壽,家裏隻有小姐在家。表少爺請到上房歇息。”
唐雲澤謝過,隨家人安頓進房歇息。那老家人忙報知小姐。見小姐在練琴不敢打攪,就悄悄跟星兒說了。
星兒正輕引針線繡著荷包,隻是繡得非鳥非花,繡的是雲霧中的山巒。丫頭荷葉老笑她的繡品。黑乎乎的,即不鮮豔又不好看。
引來陳夫人的抱怨,嫌星兒繡得不像女孩兒家的東西。可如玉小姐偏偏喜歡。說雖然針腳粗點,可是不同凡俗,雅量高致。時不時的帶著星兒繡得荷包。
星兒也不在乎,反正陳家也不指望她的針線,陪小姐讀書寫字是正經,其餘的也不多要求她。針線丫頭有的是。荷葉是專管小姐衣服鞋襪的,還有首飾啥的。另一個秋雲管起居用品。
閨房的一用物是。其餘的有奶媽管著打掃庭院,小姐居住的忘憂閣的花花草草一並打理著。小姐出行也得跟著。
雖說星兒從小在陳家當丫環,可小姐喜歡她。讀書寫字有她陪著,也跟著讀了不少書,認得不少字。有空也偷偷練練字。雖然有些淘氣,卻長得靈秀。
星兒記得夫人說過有這門親戚,隻是路遠好多時沒來往了。星兒沒驚動小姐,自己隨老門房端茶過來。星兒見一青年長身玉立,腰懸長劍,背手看牆上字畫。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隻見他劍眉星眼,雖有風塵之色,卻不掩美質。
星兒放下茶盤,施禮:“請表少爺用茶。”
唐雲澤解下長劍,微微頷首,坐下喝茶。見這丫鬟眉眼也俊秀,帶著一股憨然頑皮的神氣。不禁犯了嘀咕,覺得在哪見過,眉眼熟悉,就如在一起生活過似的。這人如此眼熟,哪兒見過呢?
星兒也有點恍恍惚惚,仿佛很久以前與眼前這人有點瓜葛。隻是記不起來了,心下很是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