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分寸不移的落在吳極身上,那種凝聚感,很難讓人忽視。阿三見吳極並未回答,小心的瞥了瞥吳極,見她似乎臉色有點泛白,不由開始擔心起來,他拽了拽吳極的衣角,暗示她多少說句話,不要被人家的氣場給壓迫成慫蛋了。
其實阿三想錯了,吳極並不是犯慫了,也不是嚇得開不了口,而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麵對這樣一個人,他似乎從來都遊離與你的世界之外,又似乎從始至終都伴隨著你,他就像雲朵背後的日光,時隱時現,若即若離。
姬年光貌似並不在意吳極的反應,他就站在那裏不動,不言不語,寂靜無聲的看著你,那種眼神不是打量,也不是好奇,更不是蔑視,更多的卻像是一種安撫,知道你如今心情幾何的一種安撫,就像是給受到了驚嚇的小動物順毛一樣,有了這個認知之後,吳極這才開始正麵回應這個男人。
“你好,姬年光,你叫我們來到底為了什麼?”吳極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心中諸多疑問,此刻她並沒有提,總覺得說出來自己更像個傻蛋。
例如你是不是一直在監視我,你為什麼會一直出現在我的睡夢裏,諸如此類問題,即便她再想知道,也覺得姬年光不可能如實回答。
男子嗬嗬的笑了笑,那笑聲似乎是真的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她都能感覺得到他眉眼裏的愉悅。吳極蹙了蹙眉,她並不希望男人把自己當猴子耍,“為什麼叫我來?”
女子再次強調了一次問題,明顯她並不滿意他這聲笑,甚至有些排斥。男人見她有些不高興了,小臉繃得緊緊地,這兩天她警惕性太高了,風餐露宿,半點沒有睡好,雖然滿腦子都是他,多少他有些高興,但姬年光還是希望她來到他的地方,多少能放鬆點,開心點,畢竟他們的關係匪淺。
“不是你自己想見我的嗎,既然你想見我,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意,僅此而已。”
男子語調非常的平靜,甚至帶有一種縱容的意味,似乎如果不是吳極自己想見,他並不會這麼火急火燎的召見她一樣。吳極聽完這句話後,並沒有作他想,女子細長的眉毛上揚,眼眸一暗,似乎有點生氣。
“我什麼時候想要見你了?”說完這句話後,還沒等姬年光回答,吳極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她確實在前陣子非常想見姬年光,那是在老爺子跟她說過姬年光有辦法複活玉鏡之後,她才一個勁的求著老爺子告訴姬年光地址的。
吳極胸腔一陣,她想見姬年光的事除了老爺子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是怎麼知道的,不可能是老爺子告訴他的,要知道當時老爺子一直極力反對這幾件事。
也就是說他確實一直在監視著她,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看上去他這是好心圓了她的夢,但實際上這種變態的行為,吳極真恨不得一個巴掌糊在人家臉上。
女子因為氣憤,呼吸開始變得無比急促起來,她輕喘著氣,極力壓製內心的那種咆哮。吳極此人活得最為灑脫不羈,受過最大的委屈也不過是來自家人的冷嘲熱諷,在別人麵前她都是充分活得肆意多彩,想怎樣就怎樣,跟著自己的心走。
她不太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如今她才察覺到自己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她的潛意識裏真的不敢和姬年光對抗,甚至連那些質問都說不出來,這種憋屈被壓製成一股氣,一直在她血管裏遊走,時刻恰打著她脆弱的神經。
阿三雖然對姬年光所說,是因為吳極自己想見他才讓他們來的,多少有些疑問,但他不是傻子,也知道此時此刻自己不應該多嘴問話。
“那麼,既然你知道我想見你,也就意味著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想要見你?”吳極眼下不想再分神想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她確實之前很想見他,主要是想要複活玉鏡,那現在既然見到了,別的暫時先不考慮,那就說說玉鏡的事吧。
姬年光聽得出來吳極語氣裏對自己的敵意和防備,他撇了撇嘴巴,有點想笑,這個孩子總是這樣,像個刺蝟一樣,豎起一身的刺,在沒把你當自己人之前,總會亮出自己的鋒芒,向你揮來。
“我知道,你為玉鏡而來。”姬年光的聲音很平靜,他的回答也絲毫沒有半點猶豫或者猜想,語氣是那麼的篤定,就像牆壁上的明鏡,照得你透亮,看得你分明。
阿三目光來回掃視了這兩人,總覺得聽得一頭霧水,這又關玉鏡什麼事,她不是死很久了嗎。
經過前麵的接觸後,吳極現在也不再那麼驚訝於男人的能力了,似乎沒有他掌控不了的事,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氣場分分鍾秒殺你。
“那既然你知道,可有法子讓她複活?”
雖然姬年光總讓人看不著,摸不透,但不得不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複活玉鏡的事,吳極暫時還不想讓阿三知道,畢竟事情現在才開始而已,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阿三雖然能守住秘密,但萬一知道真相後一不小心嘴欠跟吳妄透露了風聲怎麼辦,這些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