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吳極睡得並不踏實,也許是太靠近姬年光了,也許是她一顆心從頭至尾就沒有好好地冷靜過,迷夢間,她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身上有股清苦的氣味,並不好聞,但你吸過之後有一種很放鬆的感覺,如夢如幻,開始有些飄飄欲仙,似罌粟,但卻比罌粟更讓人依賴。
來人黑衣黑帽,黑發黑眸,由於帽子太大,幾乎看不清五官,隻是那雙漆黑如寒星般的眼眸幾乎望進了她內心的深海。
那一刻她的意識還未清醒,隻是迷糊間,見那人想走,急忙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男人躊躇了幾秒鍾,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她,吳極手中的衣服料子是棉綢的,摸上去涼涼的,很有質感,隻是不知為何,她明明沒打算放手,但手掌卻不受控製的鬆開了衣角,隻好眼睜睜的送別那人。
清晨的鳥鳴喚醒了吳極,按理說這邊大雪封山,氣候寒冷,應當沒有鳥會蠢到留在這邊過冬,但有鳥鳴是確確實實,清清楚楚的。吳極吸了一口冷口氣,夾雜著茶樹花香的氣流順著她的鼻腔灌進肺腑,有一種清爽刺激的感覺,讓人讓光煥發,精神抖擻。
她回憶起了昨晚的場景,不用說,姬年光來看過她,那絕不是夢境,也不是她的幻覺,男人身上那股清苦的氣味似乎經久不散,仿佛他一直在包圍著她,從未離去。
倘若是以前的吳極,必定多少會有些恐慌,可經過昨晚過後,吳極成功地擊退了內心的恐懼,她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此次一定要見到姬年光,她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
為什麼這些年她的夢裏都出現了他,哪怕從未有過清楚地輪廓,但那股味道她不可能認錯,直覺告訴她,姬年光和自己似乎很有淵源,那種千絲萬縷的關係絕對不是她能想象到的那麼簡單。
再往前推理之,在西藏窺視她的那股神秘力量也非常有可能就是姬年光,這個男人藏得越深,她越是要拚命的挖掘,目前為止,她尚未觸摸到真相的一角,但吳極相信,一旦找到了姬年光,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阿三弄了個火,用自帶的爐子燒了雪水,招呼吳極洗漱完畢之後,兩人簡單的吃了個早餐之後就開始出發了。
這次出發的方向是東方,至於為什麼是東方,吳極對阿三的解釋是,“玄學之中,東方是個非常吉祥的方位,日出東方而作,一般高人都愛伴著日光,踏著晨曦。”
雖說這個猜測在阿三眼裏並不太靠譜,但他也沒有作出任何反駁,誰要他天生狗腿命,就愛跟在吳極屁股後頭。
兩人約莫走了將近兩個小時,依舊是絲毫不見半點人影蹤跡,反而越走越偏,按阿三估計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深山中心了,吳極並沒有因為找不到姬年光而氣餒,她知道姬年光一定就躲在某處悠閑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找上門。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姬年光是在考驗她,測她的智商。當時在西藏深山那裏,他徒留歎息的說了句,“吳極,你還不夠強。”
明顯他對她的能力多少是有點不太滿意的,眼下吳極在這座山耗時將近一天半了,但除了他親自來見她之外,她絲毫找不到任何可以找尋到他的蛛絲馬跡。
雪一直在稀稀疏疏的飄零著,哪怕有什麼腳印,也全被大雪無情的給覆蓋住了。阿三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除了一片蒼茫的白雪之外,再無其他,萬物俱靜,除開他和吳極發出來的聲音,是半點音感都沒有,連之前見到的鳥兒這裏一隻都沒有。
阿三揉了揉眼睛,因為長時間麵對荒蕪的白色,不由有些疲憊襲來,“吳極,有點不大對勁啊,這兒怎麼半點聲音都沒有啊,跟假場景似的。”
阿三本是無心之言,但一語道破真相,吳極有點昏沉的腦袋一下子就清明了許多,她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眉眼彎成一道彎月,眼裏似倒映著彩虹。
“我知道哪裏出問題了,他不過是用了最簡單的障眼法,可惜我太急躁,到現在才發覺。”
女子急忙從包裹裏拿出八卦鏡,讓阿三爬到幾棵高樹上放置好,擺好八卦鏡後,鏡麵的光全部聚攏在一處,陽光投射進來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個場景。
就在之前龍脈的那處有座很大的房子,那房子似乎是冰雕鑄成的,晶瑩剔透,陽光折射在上麵美得流光溢彩,交輝相映。
“啊!原來在那裏,我們白走了這麼多路,你不是說高人都喜歡住在東方嗎,我們走偏得也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