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連累了你。”我痛苦地看著那些劍矢盡數朝他刺去,深切地感受到一種錐心的痛苦。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最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顏祺楓絲毫沒有心軟,反而催發了陣法,我想要阻攔他繼續犯錯,那個女鬼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地攔著我,她想要我入了顏祺楓的意,把軀殼給她,然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們想要我的軀殼,我偏偏不讓你們如意!”我默默地拿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憤恨地說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手裏!今天,我用自己的性命詛咒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渣滓,墮入地獄,永不超生!”

說著,我便絕然地將匕首朝自己的心髒紮去!

這具軀殼本就是我自己的東西,就算被我自己親手毀了,也不能讓給他們!

冰涼的刃尖抵上了我的胸膛,我卻絲毫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種豁然的痛快感,不過,就在我即將把匕首紮進自己的心髒時,我突然聽見那個女鬼瘋狂地尖叫了一聲。

手上的匕首被人奪去,我瞬間恢複了自由。

“傻瓜,怎麼能這麼便宜他們?”宋陵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攬著我的腰把我緊緊抱住,與我說道,“用不著你詛咒他們,他們做下這些惡果,自然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瞬間驚呆了,看著他道:“你,你怎麼……”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顏祺楓那邊傳來了一聲爆喝,我詫異地看過去,卻見藍知容和宋陵南的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側,一左一右地把他製住了,三人腳底下有一個纏繞著黑氣的陣法。

顏祺楓的發絲和衣擺被一陣颶風吹得揚了起來,上不斷騰起火焰一般的黑氣,好似枷鎖一般釘在了顏祺楓的肩膀上,下一秒,顏祺楓就不得不痛苦地咬牙嘶吼了起來,眉心逐漸顯現一根豔紅的懸針,像是身體裏有什麼東戲遭到了封印一樣。

“你們,你們到底在什麼?”我對此十分不解,質問宋陵南道,“難道你剛才痛苦的樣子都是裝的?”

宋陵南摸了摸我的臉,說道:“自然不是,我是真的甘心和你一起赴死的,隻不過……”他話音沒落,宋陵南的手下那邊就接話道:“君上,顏祺楓的術法已經被我們封印住了,我看你們先別急著互訴衷腸了,去看看清婉吧,她好像不行了。”

“夫君,夫君……”清婉躺在殘留的陣法上麵,執著地看著宋陵南,沒說一句話,就從她嘴裏嘔出一口血來,猩紅的樣子簡直觸目驚心。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眨眼的功夫,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關鍵時刻,是清婉救了我。”宋陵南見我不解,一邊朝清婉走去,一邊解釋道,“宋陵南的手下和藍知容是閻君派來召我回去的,趁顏祺楓不備便幫我們製住了他。”

言語間,宋陵南走到了清婉的身邊,動作輕柔地將她扶了起來,喟歎地說道:“所以,現在已經沒事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跟我說的,還是在勸慰清婉。

“夫君……”清婉絕美的臉上滿是血汙,蒼白的臉色使她看起來像一朵即將凋落的鮮花,脆弱然而豔麗,“你終於,終於肯這麼抱我一回了。”

清婉說著,語氣裏似有笑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名聲才娶的我,我什麼都清楚,也很想感激你,可是,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自然也就不知道我有多恨千年女鬼。”

“本以為她死了,你就是我的了。”清婉說著,唇角突然湧出大量的血,她卻始終溫柔地注視著宋陵南,伸手去撫他的臉,笑著流出了眼淚,“然而,到底還是我太天真,低估了你對她的感情,高估了自己。”

我看著這生離死別的場麵,心裏極其不是滋味,尤其清婉還是為了救宋陵南才傷的這麼嚴重的。即便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就因為這一點,理應得到原諒,其實說到底,清婉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夫君,我知道你不永遠也不會愛我,但是我還是要為你而死,因為我要你記住我,讓你永遠對我愧疚。”

清婉說著,突然漾開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補充道:“我要讓你,每次提起我的時候,都心如刀割!”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把“心如刀割”那四個字給說出來的,我想,此刻她心裏一定懷著十足的怨懟,否則也不可能用這麼絕望的辦法來報複宋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