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我的額頭緊貼著陸崇的肩膀,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聲音卻絕狠的不像我自己,“這麼大的火,不可能是意外,剛才我聞到了汽油味,一定是有人放火!千萬別讓我找到他們!……”

宋陵南想勸我什麼,我卻突然離開了他的懷抱,摟著思墨的後背一下一下地拍著,哄他說道:“沒事的,沒事的啊,思墨別哭。”

“哭是沒用的。”我咬著牙說著,像是在教思墨,其實是在告誡自己,“盡快把凶手找出來才行,他今天讓我哭,明天我讓他死。”我冷漠地說著,不用看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表情有多狠。

話雖然這麼說,眼淚卻一次又一次地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努力引開自己的注意,便將視線在人群中逡巡著,像在看一出又臭又長的鬧劇。

我曾經以為,沒有什麼是時間解決不了的。之前被秦諾趕出家門的時候,我在想,她肯定隻是一時受了刺激,過段時間就好了。四年之後我回來,不正是用思墨證明了我當初的猜想嗎?於是又開始相信隻要時間長了,她肯定就會承認她其實也很掛念我的,所以我滿心歡喜地等著。

但這場大火卻如同一隻猙獰而囂張的血盆大口,將我的信心和希望統統付之一炬。

我現在一點都不難過,我隻是想知道:秦諾在死前,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麼後悔——後悔沒跟我說她其實不恨我?還是後悔沒有在我回來的時候把我趕回去?

她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災星,害死她爸媽還不算,還要來害她……

旁觀的村民有的還在徒勞無力地救火,有的則一臉同情地看著我,有的卻不屑地在一旁瞧熱鬧,眾生百態,目盡可睹。

唯獨有一個人,穿著克羅心的新款衛衣,將衛衣帽子戴在頭上,臉上還戴著口罩,謹小慎微地往我這邊看,不期然撞上我的目光,立馬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趕緊別開……

我目光一凜,將思墨塞到陸崇手裏,對宋陵南說道:“幫我看著他。”說完便狀似不經意地朝那人身邊湊過去。宋陵南想過來,我擺了個製止的手勢,讓他看好思墨,接著猛地朝那人跑了過去。

那人自然察覺我的動向,在我衝向他的一瞬間就拔腿開始跑。我沉著臉,瘋狂地朝他追去,他自然不敢停下,沿著小路逃走。他雖然是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卻根本不熟悉這裏的地形,我又是警察,在警校的時候參加過省級短跑比賽,所以沒過一會兒,我就追上了他。

還沒等我把他的帽子拿掉,他就回身用匕首朝我的揮了一下!我閃身躲開,抬腳踹他左胯,卻讓他用手格住。其實他完全可以用匕首來紮我的腿,但他沒有。

我眼眶一酸,回旋踢揣向他的麵門。

他連忙下腰來躲,等我的腿從他麵門劃過,回身的同時雙手交叉架住了我的腿,用巧勁向上推了我一下,我失重地摔倒在地上,正要起來,他的膝蓋直接壓在了我的鎖骨窩,將匕首抵在我的脖頸間。

隻需要輕輕一劃,我就能下去陪我姐,但他依然沒有……

我氣的直咬牙,手在地上摸索到一塊大石頭,毫不留情地拍在他頭上,趁他沒回過神來,敏捷地將匕首踢開,翻身跪在他身上,將手裏的石頭狠狠地朝他的頭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