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媽知道吳二傻總被咬嗎?”我問道,“你有沒有告訴媽媽?”

思墨搖了搖頭,說道:“媽媽不讓說,有一次我看到吳二傻被咬哭了,就跟他媽告狀,結果他媽說我是小癟犢子,說我胡扯,後來我跑了,然後在他家水井裏尿了尿,他媽不知道,還拿那水燒飯呢。”說著,捂著嘴狡黠地笑了起來。

“幹的好!”我又好笑又心酸地拍了拍他的頭,對他說,“下次她要再罵你,你就跟我說,小姨給她整死。”

思墨縮了縮脖子,咯咯地笑了兩聲,可愛的不行。

一路聊著說著,也不覺得時間有多快,不一會兒我思墨就指著前麵一套兩進的院子說他們家到了,我張望了兩眼,發現跟我走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心裏又開始難受,但不敢表現出來。

“行了,你回家吧。”我拍拍他身上的灰塵,說道,“好好聽你媽的話,別跟你媽說是我送你回來的,知道嗎?”

思墨瞪著大眼睛,衝我點了點頭,撒歡似的跑進了院子。

我看著他吃力地打開竹排的門,進去之前還側身朝我這邊看了看,我衝他笑了笑,揮手讓他快進去,他歡歡喜喜地把那隻青白的臉鬼麵具戴上,這才跑了進去。

隔得不遠,我聽見他脆生生地喊了聲媽,然後聽見我姐無奈地嗔他說:“你又把麵具拿出去嚇人了是不是,就是找揍。”思墨哇地笑了一聲,撒歡兒似地咯咯笑了起來。

我讓那笑聲感染了,也有點想笑,一張嘴眼淚卻先掉了下來。我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沒出息,便泄憤地抹了把臉,悄無聲息地走到姐姐家的門前,順著窗戶將裝錢的袋子偷偷塞了進去。

做完了這些,我就想離開,但我剛走了幾步,身後的竹門就被推開了,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令我的後背募地僵硬起來。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跑開,然而還沒邁開腿,就聽見姐姐冷漠地道:“站住!”

我的腿腳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唐小姐,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你是聾子還是聽不懂人話?”姐姐憤怒地說道,“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不清楚嗎,我兒子才三歲,你是想害死他還是想害死我?”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跟我說,慌忙地轉過身來,爭辯道:“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你都是個掃把星!”秦諾揚著下巴用一種很厭惡的眼神瞪著我,把手裏的袋子舉起來,諷刺道,“這是你的吧,你什麼意思?有錢了,發達了,故意拿錢來羞辱我是嗎?”

我對天發誓我不是這意思!我心力交瘁地看著她,想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我,我費勁巴拉地想要跟她解釋,支吾了半天卻發現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一樣,哽塞,難受。

有點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