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誰說你沒有家的?”宋陵南大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溫柔地朝我說道,“我就是你的家啊,雖然這個家規模小了一點,但以後會多的,是不是?”

我錯愕地看著宋陵南,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暖心的話來,一時有點懵逼,宋陵南還以為我怎麼了,捧著我的臉問我怎麼回事。我卻哇的一聲大叫起來,然後猛地把他撲倒在了座椅上,又哭又笑地對他撒嬌,像個神經病一樣。

宋陵南讓我撲的差點撞到頭,嘖了一聲,見我還要湊過去親他,不由伸手來抵著我的額頭把我往外推,一邊推一邊冷聲問我道:“你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我讓他說的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卻見我正伸直了胳膊掛在他身上,嗷嗷叫不說,還在他身上亂拱,要是給我加條尾巴,還真就跟粘人的大型犬沒什麼區別了!不由訕笑了兩聲,故作矜持地從他身上下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猛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的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宋陵南無語地抹抹自己臉上的口水,見我把傷心難受的事給忘了,這才滿意地發動引擎。

“你養父母的墓地在什麼地方,還記得嗎?”宋陵南朝我問路,說道,“這邊應該沒有具體的墓園吧,你這小路癡,確定還認識路?”

我點了點頭,毫無違和感地給宋陵南指路,一邊朝他解釋道:“這裏的確沒有固定的墓園,村民往生以後,都是按照輩分,埋在房下子侄家的田地裏。你看莊稼地裏的那些墳包,那裏麵其實是沒有屍骨的,基本上都是骨灰。”

說著,我們來到了埋著養父母骨灰的莊稼地,這個時候已經快到冬天了,那塊地裏剛收完山芋,地被犁的很平坦,宋陵南將車停在田壟上,將我在路上買的香紙花圈拿下來,與我一同去祭拜。

莊稼人的葬禮都比較簡陋,別說墓園了,墓碑都沒有一塊,我過去將墳包周圍的雜草拔幹淨,然後跪在墳前給他們燒紙,我的心裏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們說,但把話轉到嘴邊,我又覺得對著倆土堆說話有點傻逼,幹脆一言不發專心燒紙。

前後呆了一個多小時,我隻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告訴他們我回來看他們了,一句是告訴他們我走了。

我表麵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其實心裏真的很難受,畢竟底下埋的是我爹媽,疼了我十幾年,供我上大學教我做人的父母親,而且一點回報都沒撈著。

子欲養而親不待,子跟親應該都很無奈吧?

“你不跟他們說點什麼?”宋陵南見我走的這麼爽快,在我伸手問我道,“怕你以後想起來覺得遺憾,還是好好告個別吧。”

我笑了笑,說道:“以後我還會回來的,我想過了,父母好歹養了我這麼久,無論我有什麼樣言不由衷的理由,我也不該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他們心裏肯定還是想我來看他們的,對嗎?”

宋陵南沒有說什麼,隻是疼惜地摟著我的肩膀,大手在我頭上輕輕拍了拍,作為無聲的安慰,我偷偷看著他英俊的側臉,暗暗發誓,我得愛他一萬年,這個曾經很冷漠,現在很傲嬌的帥鬼,他就是我的家!

我在這胡思亂想把自己感動要命,宋陵南卻渾然未覺,專心將車往他的墳地開去,我覺得這場麵其實有點詭異,不知道他現在會是個什麼心情,便撩賤地想給他做個采訪,話一出口就讓他白了一眼,說道:“我不止要去看墳,我還要去看自己的屍體呢,你想知道是什麼感覺嗎?”

“嗯噠,什麼感覺?”宋陵南皮笑肉不笑地朝我說道,“晚上我帶你體驗一下。”

我老臉一紅,憤憤地撇開臉不理他了,宋陵南樂得清靜,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示意我這樣很乖,他很滿意,我學著他傲嬌的樣子,搖著頭想把他的手甩下去,宋陵南說我像小狗。

“行了狗子,下車。”宋陵南從善如流地說著,順手還摸了一把我的臉,弄的我哭笑不得的,也隻好下了車跟在他身後。

跟我養父母的墓比起來,宋陵南這個墳修的簡直是皇親貴胄的級別了,大就不說了,關鍵是華麗而且氣派,我在這生活了快二十年,都不知道這兒竟然有一個這麼壯觀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