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心急如焚地想要去救顏朔,但是我根本連從冰涼的地上爬起來都做不到,我隻能等著。所幸容易並沒有耽誤多久,電話掛斷沒一會兒他就過來了。
廁所的木板門也不知道被張小璿施了什麼法術,容易都沒能打開,最後還是從後麵那個窗戶跳進來的。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容易的眼裏閃過幾分不忍,他看著我,想扶我起來,但卻根本不敢碰我,“你感覺怎麼樣,哪裏疼?”
我望著他關切的眼神,卻隻能虛弱地搖了搖頭。
“不對,你這是,你根本沒有受傷!”容易看著我,眉毛緊緊擰著,“你肯定是被趙師叔影響了,你的疼完全是心理上的,因為你的瞳孔很不對。”
容易說著,將手掌罩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感覺到一陣溫潤好似清泉的力量傳到我的眼周,像是在做眼保健操一樣。
“你看著我,不要眨眼睛,我的血能破解幻術。”容易說著,將手心的紗布全數扯開,露出之前的傷口來,原本那傷口都愈合了,但是又被他狠狠劃了一下,再次冒出猩紅的血珠,“沒關係,不會疼,就像滴眼藥水一樣,你忍一忍。”
容易邊說,便將握著的拳送到我眼前,任由滾滾而落的血往我的眼睛裏滴。
這次的感覺和之前我被控魂時,他朝我眼裏滴血的感覺還不一樣,因為那個時候我是昏迷的,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現在則是清醒著麵對這樣的解救辦法,自然一萬個別扭,但我現在也根本動不了,隻能由著容易施針布藥。
“難受……”我嘟囔著,本能地擺動了一下腦袋,想要躲。
那血珠滴進我眼裏,就像容易說的那樣,有種滴眼藥水的感覺,但是明顯比眼藥水要濃重,摩擦的我眼珠子疼,而我的眼眶根本容不下這麼多的血,於是便都順著我的眼角流進了我的頭發裏。
不過,就在血滴進去之後,我便幾乎是一下子就感覺自己能動了,簡直神奇的不得了!
“你怎麼樣?”容易還是有些不放心,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擔憂地問我,“你身上還有哪個地方疼嗎?”
我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好了,就是血腥味熏得難受。”說著,我踉蹌著從容易的攙扶中脫離出來,到一旁去洗臉。
等溫涼的水接觸到我髒汙的皮膚時,我才真切地感覺到我又活過來了。
三下五除二地洗好臉,我一刻也不敢耽擱,看了容易一眼,見他神色平靜,不言不語,便也沒有說什麼,轉身出門了。
走了兩步,我又像是猛然驚醒了一般,頓住了腳步,因為我忽然想到之前張小璿跟我說的話,看向容易的眼神也有了些遲疑。
“容易,你能不能告訴我,趙誌剛為什麼這麼怕你?”
我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微張著唇,欲言又止的樣子,見我回頭,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先是疑惑地擰起了眉,然後微微偏了頭看著我,不解地問道:“趙誌剛怕我?誰跟你說的。”
“其實,我也不是想要問這個,我是想問你,你之前說要找趙誌剛算賬,這話是真心的嗎?”我有些難以啟齒地道,“張小璿被趙誌剛控魂了,她和柴昊一起,帶走了顏朔。”
容易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登時就變了臉,然後朝我說道:“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你還在這等什麼?”容易見我埋著頭不動,推了我的胳膊一下,說道,“問你呢,為什麼不早說,你覺得我不可信任,不是自己人了是嗎?”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我訥訥地說道:“不是的!我拿你當自己人,但是,你之前的態度,讓我以為你想獨善其身。”
“何況,這件事情本身就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看著他的眼睛,為難地說道,“而且,依照趙誌剛那個陰毒的態度,如果扯進來,難免惹得一身腥。”
容易有些煩躁地耙了耙頭發,他看著我,有些氣悶又有些無語地道:“你能不能長點腦子,還是說,在你心裏,我容易就是那麼貪生怕死?”
“你覺得我剛才跟你吵架是因為想躲開趙誌剛這茬嗎?”容易生氣地推了推我的腦袋,說道,“你那腦回路到底是怎麼盤的,智障嗎?”
我無辜地撓了撓被他戳疼的腦門,小聲嘟囔道:“是之前張小璿跟我這麼分析的,我就……”
“你就什麼,你就當真了是嗎?”容易恨鐵不成鋼地道,“她是被控魂了,你不知道嗎?她說什麼你都信,傻不傻你?”
容易瞪著我,見我被堵得啞口無言,連忙又道:“別在這杵樁子了,趕緊救人吧。”
“你先不要通知你的同事,之前我給趙誌剛留了幾分情麵,沒有把他的魂魄打散,現在他狗急跳牆,一定會變本加厲的,說不定還會留什麼後招。”容易說道,“我先跟你去,等沒事了讓他們來收拾殘局就行,省的過來之後還給我們拖後腿。”
容易說著,重新拽起我就朝前麵跑了過去。見他都行動了起來,我也容不得多想了,連忙收了一腔別樣的心思,專心跟他去追蹤趙誌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