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須臾,天色終於大亮了,我仰頭看了看豔麗的秋陽,終於清楚地認識到:那個突然闖入我生命裏的少年,也就這樣,決絕而憂鬱地離開了我的世界。

我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悲鬱感覺,眼睛被太陽照的刺痛,於是急忙將視線移開,阻止眼淚流出來。

“唐墨,你不要太難過了啊。”張小璿蹙眉看著我,語氣有些擔憂。

她一直沒有離開,此時也是在不遠處看著我,見我久久沒有回神,便又勸我說:“容易就是小孩子脾氣。而且朋友之間吵架也是很正常的,過兩天就好了啊。”

我被他說的回神,轉過身去看她,見她可愛的臉上滿是關切的表情,便道:“嗯,沒事,我沒有難過。”

“不難過就怪了好嗎?容易這孫子今天要死啊!”張小璿不滿地替我打抱不平道,“難道是昨天在墳地裏招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嗎,看剛才那個樣子,嚇死人了。”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張小璿好像圍觀了我們的打鬥,包括趙誌剛跟容易的對話、我被控魂和容易跟我的戰爭。

“你剛才都看到了吧?對這些事情,你難道不感覺奇怪嗎?”我有些不解地看著她,疑惑於她的鎮定,“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沒想到,你承受力還蠻強。”

張小璿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我跟你們走的這麼近,雖然你們經常避著我,但有些蛛絲馬跡我還是能夠發現的啊。”

“而且,就算我再奇怪,聽了趙老師和容易的話,我也應該明白了。”張小璿笑著道,“要我說,容易跟你現在掰了也是好事,他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省的以後你再被他害了。”

我聽了這樣的話,多少有些吃驚,問她道:“你,容易在你心裏的印象就這麼不好啊?”

“就那樣吧,我總覺得他又滑頭又撩賤,不是什麼正經人。”

張小璿聳了聳肩,說道:“尤其我剛入學那會兒,第一天他就敢堵我,讓我給打了一頓,以後才消停了,但是他竟然小心眼到四處去跟別人說我有神經病,你說是不是討人嫌。”

我尷尬地咧了咧嘴,問她:“啊,原來你知道這件事啊。”

“可不嘛?”張小璿走到我身邊來,搭著我的肩膀,揉了揉,安慰我說:“所以啊,你不要難受了,他就是個幼稚鬼,沒準過兩天就舔著臉來找你玩了呢。”

我苦笑道:“不會的,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其實,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有所動作了,那個時候我以為他是鬧小孩子脾氣,沒有深思。現在想來,恐怕隻會增加他心裏的芥蒂。”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唉,你也知道,他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真的沒想到會和他鬧成這樣。”

張小璿聽了,撇了撇嘴,說道:“我跟你說句話,你現在可能會反駁,但你事後仔細想想,就會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了。”

“你平時就是大大咧咧的,但我看得出來啊,容易絕對喜歡你!”

張小璿說道:“你知道他剛才為什麼哭嗎?他看著你痛苦的模樣,他那個表情,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過,那種心疼,悔恨,絕望,恨不得替你疼的感覺,我一個外人看著都要動容了。”

“我以為你醒了之後他要跟你表白呢,想不到你們竟然吵了起來。”張小璿搖了搖頭,說道,“剛才聽你們的話音,你們好像是在為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