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去見柴昊了,難道說她真的沒被控魂嗎,但是柴昊的軀殼現在在宋陵南手裏,難道真的是宋陵南在背後幫那兩個趕屍匠,想讓我們自亂陣腳嗎?可既然這樣,他為什麼又要把張小璿放回來?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是宋陵南,他不會做這麼反複無常的事情,而且一旦如果張小璿像現在這樣,完好無缺地回來,那麼一切的矛頭不都指向他了嗎?

所以他斷不會做這種近乎自絕後路的事情,宋陵南沒有那麼傻。

“那會是誰呢?”我心裏暗暗嘀咕道,“柴昊的軀殼明明在宋陵南那裏,不是宋陵南,會是誰做的呢?”

就在我兀自疑惑的時候,張小璿忽然朝我說道:“對了,柴昊還讓我跟你帶句話呢,他說要謝謝你。說救命之恩,他日必報什麼的,你什麼時候和他那麼熟的,還救命之恩?會不會要對你以身相許啊。”

“你別亂說。”我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後說道,“如果他真的感謝我的救命之恩,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要由你轉告呢?”

張小璿聽了這話,便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柴昊是這麼說的,他說自己下個月要出國,所以這個月不一定什麼時候能來上課。”張小璿跟我說道,“他一開始顯然是想來找你的,但是在走廊裏遇見我了,就和我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說有事找我,讓我跟他出去一趟,我就出去了啊。”

說到這,她壓低了聲音,故作凶惡地道:“想不到等我再回來,你們就走了!”

“你走了,為什麼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以為……”顏朔在一邊也是十分疑惑,便懷疑地道,“我們找了你好半天,警察都來了,還調取了監控錄像,就是為了找你。”

張小璿聽了這話,突地一愣,然後喃喃地道:“我沒告訴你們嗎?我記得我說了呀……”

“你跟柴昊去了哪裏呀,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別的話?”我仔細觀察著張小璿的臉色,然後問她,“你跟柴昊出去了多久?”

張小璿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去了哪裏……嗯,我怎麼還有點想不起了?隻有去了多久,一個小時?”

“現在是下午四點,你才剛剛回來,你說就去了一個小時?”我搖著頭提醒她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誤會,你中間有一段記憶被洗掉了。”

話說到這裏,我算是看透了,這事不怪張小璿,事情出在柴昊身上,隻是不知道跟宋陵南有沒有關係。

張小璿顯然不相信,瞪著大眼睛道:“不要開玩笑啊,又不是拍科幻片,還能把人的記憶都給洗掉?好啊,你說我自己經曆的事情不是全部,那你倒是告訴我全部的事情是什麼樣子的啊!”

“不能告訴你。”我搖著頭,惋惜地摸摸了她的頭發,然後告訴她,“你能回來,就已經足夠好了,洗掉一段記憶而已,這個結局簡直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百倍。”

張小璿聽不下去了,伸手來打我:“什麼朋友啊你是,就盼著我不得好眠唄。”

“你知道容易為什麼這麼著急出院嗎?就是為了找你。”我看著張小璿的眼睛說道,“他以為你被鬼捉走了。”

張小璿笑著的臉上微微僵了一僵,但隻是一瞬間,隨即就又變成了甜美的樣子,也沒有再問她被洗掉的那段記憶是什麼,倒是不停地找容易。

而容易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到放學都沒誰來,打電話也不接,我跟顏朔陪著張小璿等了一會兒,容易還沒有回來,我們便有些泄氣,不由跟張小璿舉例說明道:“你看,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我們身上,你還會繼續等嗎?”

“等個屁等,又不傻!”張小璿有些無語地開始收拾東西,“明天再找他算賬的了,今天先回家。”說著,還問我要不要坐她的車,讓我給拒絕了。

回到“清苑”之後,才發現宋陵南並沒有在外麵,而是盤腿坐在房頂上,閉目打坐,像是在吸收天地靈氣。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豔麗的晚霞照在他的身上,給他原本清透的體溫添了幾分豔色,時不時有風吹過,揚起他飄揚的衣擺,使他看起來就像小說裏描寫的俠士那樣,亭然孑孑,遺世獨立。

宋陵南見我回來,悠悠地自天際垂落至我眼前,攬住我的肩膀給了我一個擁抱。

“怎麼了?”我有些不適應他這樣的溫情,不由問道,“白天你在綠城醫院跟我一起趕走了那個趕屍匠之後,你又去哪兒沒有?”

宋陵南聽見我這麼問,平靜的臉上一絲波瀾也沒有,過了良久,他才悠然地說道:“唐墨,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