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容易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機艙,卻看見剛才打人的柴昊倒在了地上,正瘋狂地抽搐著,口吐白沫,剛才那聲尖叫是站在一旁的楊菲菲發出來的。

顯然是情緒受到影響的柴昊又要找楊菲菲的麻煩,卻不知道怎麼自己著了道兒,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所有人都嚇傻了,看著抽搐不已的柴昊,事不關己地躲得遠遠的。還是容易率先反應了過來,跑到柴昊跟前,解開他的上衣,在他心口點穴似的戳了幾下,接著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他額頭上留下一道血痕。

隨著他的動作,我看到柴昊的額頭上緩緩地冒出一股黑煙。

柴昊還在不停地抽搐著,容易又分別在他的前胸膛,後胸膛,左右手、腳心,六處分辨滴了一滴自己的血,而後朝呆愣的眾人喊道:“都愣著幹什麼,他這是羊癲瘋發作了,快去找老師!”

所有人都一副懼怕的樣子,呆愣著不肯去,我自然不能看著事情嚴重下去,跑到機艙去找老師。因為是大型活動,學校自然派了醫護人員跟著,找了他們過來至少能延緩恐慌。容易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就他那一係列的動作來看,就知道柴昊不是羊癲瘋發作那麼簡單,看來必須盡快找出那個趕屍匠,否則事情隻會越鬧越大。

但願柴昊不會有事,我心裏這麼想著,更是跑的飛快,所幸老師們都聚在一起聊天,並沒有出現什麼異狀,聽見有學生出現了安全隱患,立馬緊張了起來,跟著我朝機艙跑了過去。

容易的方法顯然對柴昊很有用,等老師們趕到的時候,柴昊的症狀已經明顯的好轉了,雖然仍然有小幅度的抽搐,但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隨行的校醫來到他旁邊給他做檢查,因為沒有醫療儀器,便隻用聽診器看了一下,也跟學生們說是羊癲瘋。在用聽診器的時候,他自然看見了柴昊胸前的那顆血珠,疑惑地咦了一聲,而後又詫異地看了看容易,但也沒有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柴昊徹底平靜了下來,不過還是沒有醒。隻見他緊閉著雙眼,唇色白的像紙,和之前叫囂著要打人的模樣判若兩人。校醫自然不放心他在這裏呆著,便提出將他搬到前艙的休息室去,單獨照看。

柴昊被抬走之後,機艙裏的歡聲笑語也不複存在了,一是因為學生們都累了,二則是因為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壓抑的氣氛。我都有種要喘不過氣的感覺,何況是他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

“他是什麼情況?”我偷偷地問容易,“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下,難得你能這麼淡定。”

容易把頭靠在座椅上,仰頭的動作使他繃緊了脖頸,我看到他突起的喉結,很是秀氣。他聽見我說話,就偏過頭來看我,刻意拖著長音“呃……”了一聲,聲音有點奇怪,像含了口水似的。

“剛才他的魂魄險些就要離體了,你沒有看見嗎?”容易瞪著一雙小鹿似的眼睛,看著我說道,“飛機上那麼多人,風頭最勝的就是他,不拿他開刀對得起他那囂張的表現嗎?”

容易半是嘲弄地道:“趕屍匠利用了他的憤怒,想要控製他的魂魄,但是他外強中幹,魂魄承受不住,就出現了離魂的情況。如果他真的死了,醫檢也隻會說他是腦梗或者是心衰,並不能聯想到這方麵上去。”

“而我剛才在他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左右手、腳心七處滴上血,就是想把他的魂魄封在他的身體裏,阻止他成為孤魂野鬼。”容易朝我解釋說,“因為這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用我的血鎮著,他的魂魄就出不來。”

容易怕我不明白,又仔細說道:“這其實是湘西趕屍的方法。趕屍匠在趕屍之前,都要在死者的這七處滴上朱砂,然後在用紅繩綁住,這樣就能阻止他們的魂魄外泄。然後再搖晃注了靈力的銅鈴,屍體聽見鈴聲,就會跟著走。”

“當然,具體的方法比我說的複雜多了,沒有工具很難實現,好在這次隻要他的魂魄留在身體裏就行。”容易說道,“結合這件事,同理可得趕屍匠把魂魄封到紮紙人裏的方法。”

說到這裏,容易頓了頓,然後跟我說道:“隱藏在我們當中的那個被附上魂魄的紮紙人,身上一定帶了什麼用來封印的東西。唐墨,我們要打起精神來了,不然,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遭遇不測。”

“真是,防不勝防啊!”我學著小品裏範偉的語氣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們總不能一個一個去看吧?”

容易思索了一會兒,沉吟道:“現在太亂了,自然沒辦法,還是等等吧,學校安排的酒店就在海邊,一定會有機會的。”

“也隻能這樣了。”我悠悠地歎了口氣,疲憊地道,“希望不要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