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清聽見我這邊的動靜,這才覺得不對勁。連聲問我怎麼了。

我頭暈腦脹的實在難受,根本沒有力氣跟他解釋那麼繁雜的過程,隻得短促地吼著讓他快些。

林一清顯然是發覺我這邊被反噬了,也沒工夫跟我吹胡子瞪眼了,急忙一邊念念有詞地做著推算,一邊跟我道歉。

我在這邊等的焦心,聽見他的話,又是氣又是冤,正是難受的不得了的時候,忽然一個十分血腥的畫麵突兀地傳到了我的腦子裏。

畫麵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我受不了地閉上眼,結果正瞧見宋陵南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心口的位置空了一個大洞,心髒已經被人挖出來……

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他之前受傷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樣的狀態,他說這是他的死狀。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此血腥的畫麵無異於是在我焦急如焚的心火上麵又澆了一桶汽油!

燒的我簡直心慌意亂,甚至根本顧不上等待林一清的計算結果,就急忙地跑出門去,沿著本能往前狂奔著。

外麵的天已經全部都黑透了,我沿著馬路一路奔跑著,其實我也不知道宋陵南會在哪裏,但就是有股勁提示著我不能停下來,不一會兒,我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那種感覺忽然消失了。

我無措地停下來,四下打量著,忽然發現這不就是當時我給宋陵南燒內衣的地方嗎?那時候,林祈指定讓我來這個地方燒,是因為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的嗎?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我腦中,林一清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接起來,就聽見他在那邊大聲地吼道:“唐墨,你聽我說,我算過了,這事你不能摻和,快回去躲好,宋陵南會沒事的。”

“他在哪?”

我卻根本不理林一清擔憂的交代,隻是道:“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你就是個大傻瓜!”說著,我幹脆地將電話掛了。

“宋陵南!”我站在十字路大聲喊著宋陵南的名字,我知道他肯定出事了,但我找不到他。

頭暈的感覺愈發地強烈,我甚至感覺世界在不停地宣傳,我捂著腦袋,有些站不穩地搖晃著,眼看著就要摔倒。就是這時候,我餘光看見戒指發出溫潤的綠光,接著,一個穩健的懷抱把我圈住。

“你怎麼來了?”是宋陵南的聲音,“你不該來的,跟我回去。”

我恢複了一些神智,看著麵色蒼白的宋陵南,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委屈,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還說呢,你遇到了危險,我能不出來找你嗎?”

我說著,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眼淚,急忙跟上宋陵南的腳步,邊走邊問他:“那個趙大師是不是要對你不利?”

“沒關係。”宋陵南沒跟我詳細解釋其中原委,隻是說道,“他被我打傷了,你聽話,回清苑去,那兒有我之前設下的結界。”

我自然不會反對,更是加快速度跟在他身後奔跑著,可是,還沒等我們回到家,趙大師就追上了我們。

“你這邪祟,還不束手就擒?”趙大師將一柄銅錢劍抵到我們麵前,大聲道,“你擅自逃離惡鬼道,為禍人間,就別怪本道沒有濟世之心!”

我張開雙臂攔在趙大師麵前,銅錢劍攮著我的肩膀,很疼,但我卻義無反顧。

“他才沒有為禍人間!”我反駁著趙大師的話,“他根本沒有害過一個人,怎麼能叫為禍人間?相反的,他屢次救我,而且殺的那些都是一些專門找替死鬼的惡鬼!”

趙大師沒了一開始的慈祥,他頗有些費解地看著我,疑惑道:“你怎麼能幫一隻鬼說話,你瘋了嗎?”

“厲鬼多詐,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我和他對峙著,鄭重地道:“他從來沒有騙我。即便他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可他卻從來沒有騙過我。他比你,比很多人都磊落的多!”

“瘋了,瘋了!”趙大師憤怒地道,“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本道對你不客氣。”

我知道他不過是在嚇唬我,因為我跟他都是人,他不可能直接殺我,而且他還是太清宮的道士,那邊的紀律很嚴,害人可是犯了道家大忌,是要被懲罰的。

然而我根本低估了趙大師,因為他那句話都還沒說完,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東西,猛地朝我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