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不能答應他,但腳步卻不受控製地往一個方向移動著……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我的麵前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他身上裹著軍綠色的棉衣,可是右邊的胳膊卻沒有袖子,於是作為短板的那條胳膊赫然已經被凍成了冰雕一樣的東西,就這麼僵硬地垂在他的身側,看的我一陣心驚肉跳。
“姐姐,你手裏的東西是什麼?”那個鬼嬰好奇地看著我手裏的熱狗,眼睛一瞬不瞬的,顯然很想吃。
我自然不敢對一個看著就牛氣衝天的鬼嬰吝嗇,忙不迭地就把手裏的熱狗遞給了他。
他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好奇地接過,看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咬了一口,然後就做出了一副被美食震驚了的表情。
雖然他渾身都發著一種不自然的青色,雙眼裏更是沒有黑眼珠,看起來白茫茫一片,好不慎人,但依舊比之前我看到的畫麵裏的慘狀可愛多了。
“吃完了……”鬼嬰三下五除二地消滅了一根熱狗,然後就攤著手遺憾而可憐地問我,“還有嗎?我還想再吃一個。”
我望著他皺巴巴的笑臉,支支吾吾地說:“沒了,沒了。”
轉而我想到路邊還有很多賣東西的小攤,不由便道:“要不然你放我出去,我這就去給你買一根,好嗎?”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去!”誰知那鬼嬰卻看出了我在哄他,生氣的直跳腳,一雙白眼好像要冒出火來,他指著我,尖利地哭喊道,“你這個大騙子,你想騙我是不是,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吃了你!”
說著,小小的身體像離弦的劍一樣,叫囂著朝我飛了過來。
那種淒厲無比的哭聲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中,幹擾著我,我動彈不得地僵著,完全被鬼嬰控製住了……
不過,就在那個鬼嬰抱住我的脖頸要咬向我的動脈時,一個救世主一般的聲音忽然把我從環境裏喚了出來。
“轉校生,你在這兒幹嘛,都快上課了。”容易說著,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人催你就不知道緊張是不是?”
這一下又狠又準,正拍在了那個鬼嬰的頭上!少年人手心的陽火旺盛無比,幾乎等於用千斤重的大錘在狠狠地砸那個鬼嬰的腦袋。
隻見原本還叫囂著要吃了我的鬼嬰,此時卻忽然像是被潑了盆水的火焰似的,原本張狂肆意的火舌“唰”的一下就被滅了個幹幹淨淨,連火星都沒來得及留下,就化成了一陣黑煙,被風吹散了。
我著實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容易,手裏還舉著那根烤腸。
“不是,你不至於吧,嚇成這樣啊!”容易指指點點地看著傻乎乎的我,不遺餘力地嘲笑道,“你說你一個養鬼的人結果這麼怕鬼,傳出去不是讓同行笑話嗎?”
他說著,再次出現了撩妹時候的表情,輕浮地朝我挑了挑眉,又是大力地在我後心拍了一下。
我讓他拍的一個趔趄,不由地狠咳了一聲,這才徹底反應過來,便也知道他剛才那一下應當是在救我。
“什麼同行,什麼養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故意否認,後怕地將那根熱狗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引開話題說,“你一個正經的一校之草,不去研究怎麼裝逼,卻成天在這胡說八道,也不怕那些惦記你的女孩子幻滅!”
容易聽了,卻更是壞笑地看著我。他原本就長的俊俏,這樣的表情更給他的臉添上幾分邪氣,使他看起來生動極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容易這張臉不管有多帥,我總覺得他有點賤兮兮的。
“裝-逼這種事情難道還用研究嗎?”容易臭屁地耙了耙頭發,做了一個很妖孽的動作,然後低下頭湊到我臉前來,壓低聲音說道,“我怎麼不知道有女孩子惦記我啊?”
容易說著,伸出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肩膀,嘴唇幾乎要貼到我耳朵上了:“這麼多女孩都惦記我,你呢,有沒有想過?”
“呸!我想你個大頭鬼,滾蛋!”我“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見他笑的更開心了,便不放心地叮囑道,“今天的事情不準告訴別人!聽見沒?”
容易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可是有過協議的,各為其政,互不幹涉,對吧?我都記著呢。”
我這才放下心,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揮揮手準備攆他離開。
“不過,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容易忽然壓低了聲音朝我說道:“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過得不太好吧,你養的那隻鬼,出事了,是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點不相信地看著容易,竟然察覺到了幾分危險,遂又眯了眼睛,“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