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在小鎮的街上不知站了多久,雨已將她的身體淋透。街上已少有人過往,仿佛人們懂得她的憂傷
,可惜他看得穿俗世的一切,卻看不穿眼前這張情網。
織錦不知曉自己是如何趕回浣紗村的。雨中,浣紗村已燃起一片溫情的燈火,伴著勞作一天的人們好入夢遙。
織錦沒有告訴哥嫂二人她回來了,便獨自一人躲回小屋,靜坐在床頭默默流淚。
雨無聲,淚也無聲。
“吱呦“一聲,房門被推開,表格和嫂子穿著睡衣前來看織錦,嫂子一見織錦這般摸樣,便問道:”好妹子,回來為何不告訴哥哥和嫂子一聲。又怎麼會哭得跟淚人一般?“
織錦依然揮淚不語,哥哥道:“白日裏織錦曾和那雲台一道出去,言要去他家的,若非他半路改悔,欺負了表妹不成。”
織錦抽泣道:“來時還說得好好的,到了溫柳林的小鎮,他便像換了個人一樣,說先時同我在一起,隻是一場遊戲而已,此後再不與我相見。”
嫂子氣道:“原來真是薄情寡義之人,心如蛇蠍,難怪昨晚你哥懷疑他不對勁,織錦,告訴哥哥和嫂子,他家住在那裏,待明日咱們一起找他去。”
織錦聽嫂子如此言語,更搖頭痛哭:“織錦至今方恨自己愚鈍,隻知他在嵩山附近,更不知他所從何事?”
哥嫂二人跺足痛惜,嫂子又問道:“先前你二人親昵異常,今晨我二人視之又無恙。為何卻到溫柳林的小鎮上,他卻翻然改悔?莫非他心有難言之事,不知今早你和他臨走時又做了何事讓他變心?”
織錦道:“隻祭拜了家父而已。”
嫂子想了想道:“莫非他看了姑父的靈位,以前與天水教曾是仇家,今番結識織錦,知不可為,故而辭卻織錦。”
表格又細想了片許點頭道:“大有此可能,不過說起仇家,天水教最大的仇家莫過於顏振,他若真是顏振,一切倒可順理成章。”
織錦嫂子歎道:“怎會這樣巧呢,何況人家叫雲台,不叫顏振。”
表哥歎道:“玩江湖於鼓掌之中,視人命於無物,顏振不但手段殘忍,而且頗具心機,耍陰謀弄計策本是常事,一個名字想必更是他的兒戲之言而已。”
表哥懷疑地說道:“難道真是他深知自家惡貫滿盈,自相愧疚,不願傷害小妹純潔,才至如此。”遂表哥問織錦道:“這兩天看那雲台身著妹妹所織的藍衫,不知她以前所穿何等服飾?”
織錦道:“他披散頭發,身著藍海金月紅袍。”
“果然是他!”表哥合目長歎。
嫂子亦驚訝道:“你說真是姑父的大仇人顏振!”繼而忙有質疑道:“怎麼會呢?幹嘛非往金火堂顏振身上想呢?”
表哥道:“有村人上無咎岡助戰時曾目睹顏振儀容,更何況顏振批散發,著藍海金月紅袍江湖人盡皆知呀!”
嫂子道:“金火堂離溫柳林甚遠,他怎會日日跑來與表妹約會?”
表哥無奈而焦慮地解說道:“金火堂正與石幫主在無咎岡上鏖戰,故而離溫柳林不遠。”
織錦與嫂子聽罷徹底驚呆了,織錦近乎崩潰了,伏在嫂子身上痛哭不已。嫂子含怨而有耐心地對織錦道:“那也罷,如果真是顏振所為,那明日我和你哥哥就去找那惡人理論,定要為妹妹討個說法。”
織錦勸說道:“顏振勇不可擋,哥嫂若去豈不遭殃。”
嫂子微笑道:“我和你表哥都視你為至親骨肉,不為姑父報仇,亦為妹妹申此冤屈。妹妹你受苦,如哥嫂蒙難,我和你哥哥不怕什麼金火堂,相信天理昭昭,善有善報。”說著嫂子將織錦抱緊。表哥亦滿含希望地點頭。